第十五章 人间(5/6)

出门。

萧华向齐白钰一拜,“请齐二少赏光,去我家中用个便饭。”

萧家不远,离刑部只有三条街,路上,萧华替齐白钰牵马,齐白钰突然开,“你有话没说完。”

萧华笑笑,“展伟豪喜欢听《牡丹亭》,所以京城里《牡丹亭》演疯了。”

展伟豪是聪明,身居高位的老狐狸,喜好会成为把柄,所以手下再荒奢靡无度,自己吃穿用度反而节俭,最多好听个戏,绝不授以柄。直到去年过年,手下义子,孝敬来一件披肩,整块银狐皮,他实在喜欢,穿了一回。

两月后春暖花开,京城百里,再无狐踪。

萧家已到。

院,院里八个青少年,七男一,在院里读书,那娃最小,不过六七岁,给其他呼来唤去的倒水研墨,做些下的事。萧华咳两声,唤过童,要把两位夫都叫过来伺候,齐白钰拦了,示意只作普通客相待。萧华也不客气,取过一把扁豆,和齐白钰坐在院里的小凳子上剥豆子。

齐白钰开,“生这么多,怪不得惦记赏钱。”萧华哈哈大笑,“都是义子,我只有一男一,儿子不读书,今年十四岁在周边乡下当了个小捕快。”

“哦?”

“这世上分了三六九等,捕快说到底也只是衙役,连带着后辈不能科举,我当上了捕,我的儿子才有了这样一个机会,试一试鲤鱼跳龙门。”

“这些义子,都是相好的捕快送来,给些钱,让他们能有机会读书写字,万一考上了,记得我的恩,何乐不为呢。”

谈话间两位子从内室出来,一位年长些,穿金带银,一位面容姣好,粗布衣裳,小心翼翼地跟在前者身后,见家里来客,多看了齐白钰两眼。那年长子注意到,扭就是一个耳光,“小贱,当着老爷的面看小白脸,叫你不守德。”那童过来抱了年青子要哭,被年长子拉开,挨了一脚踢走,“没教养的小畜生,滚回去伺候你哥哥们读书。”

齐白钰看了极为生气,萧华给他递了个眼神,示意不要发作。冲两位子指指,“夫,小妾。”再指指齐白钰冲两,“客,做点好菜。”

萧夫看齐白钰跟着剥豆子,虽面容俊朗,猜他身份不高,并未收敛做派,使唤那妾室去厨房做饭。她不识字,搬了个凳子坐在院中,监督义子们读书。萧华凑到齐白钰耳边悄悄说句,“弱者挥刀,向更弱者。”

不一会开饭,三菜一汤,一只腊,一碟青豆,一盘饺子,一碗白菜豆腐汤,屋内上桌,只两坐了,那妾室端了一屉包子分给义子们,“加了,不够还有。”童去洗了手在一边乖乖站好,分到她时蒸笼里的包子已经没了,只好领到厨房,翻出剩的半截白菜帮子洗净了,倒了一小碟醋端给她。那童端了坐到一边,有滋有味的蘸着醋啃起来。其余少年,都吃着包子偷偷看屋里桌上的那只腊,只有那童侧过身子,高高兴兴吃自己的。

齐白钰心里酸楚,撕下一只腿,萧华见他一直看扭自己儿,此刻又要起身,立刻用筷子拦了,冲他摇摇,齐白钰不理,拍拍童肩膀,递过腿,那童不肯接,硬塞到她手里回桌。坐下,刚要训斥萧华,见他用筷子指指屋外,扭去看,那童先是把腿递给妈妈,想要一起吃,萧妾侍摇摇,回屋做事去了,童高高兴兴地坐到刚才的位置上,刚咬了一腿,立刻被哥哥们围住抢了去。她松手的很快,没有挨打,舔了两下拿过腿的手指,重新拿起白菜帮子高高兴兴,有滋有味地啃起来。

齐白钰动了真火,“你是个父亲,为什么?”

“我是个竹林党,为什么?”萧华依旧笑着。

“齐二少,大家都说你是竹林党的希望,聪明正直,我今天见你高兴极了,带你来,是怕你太聪明,太正直。”

“我和夫是小时候的娃娃亲,家里都穷,苦中作乐。我二十岁时满关,到处都在打仗,她大着肚子,为了活下来,为了这个家能活下来,吃了很多苦。吃了很多苦。苦尽甘来,我当上捕,买了这个带院子的小家,遇见了她,她爸爸在打仗的时候得了疯病,捱了几年没捱过去,死了连棺材都买不起,穷家,一条命就值一棺材。”

“天在出生的时候,把分成了三六九等,她俩都没读过书,识过字,是最贱的一等出生,如今过得好了,可还是一等的想法。我妈妈这么欺负过我夫,别的阔太太这么欺负过她,所以她这么欺负别,就是应该的,那个小的,也觉得没什么不对,因为她就是被别这么欺负活过来,活到现在。”

齐白钰道,“你儿已不是一等的出身,你不是个好父亲。”

萧华笑了笑,眼睛里多了些什么东西去擦,继续说下去。

“我后来收了很多义子,要供他们读书笔墨,供他们吃饭穿衣,我一心扑在案子上,只想多赚点赏钱养家,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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