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变化（3/4）

狠狠瞪自己，像是下一秒就要将自己的委屈全发泄在她身上。现在想来，那时候还是个小姑娘的堂姐是被她看到了狼狈样，面子上过不去，只能像是只没长牙的小老虎似的，做出张牙舞爪的模样。

而她那时候，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狼崽，对着谁都是面无表的，就是哭，也是死死咬住嘴唇、睁大了眼睛哭。只有在孙爷爷和茂茂面前她才会露出点小孩的柔弱样子。

陆玫玫望着黑白的老遗像，“……茂茂的妈妈早就死了，它的兄弟姐妹现在也都不在了吧。我这几天看到的几只，都是这些年新生的小猫吧。算起来，茂茂是这些野猫的老祖宗了呀。它……活得比它的妈妈、比它的兄弟姐妹都要长，但这些年一直关在家里，做了绝育，成了宠物猫……”

陆玫玫一点点低下，看着墓碑前的鲜花，眼神涣散开，“它……开心吗？”

这些天看着茂茂无拘无束地奔跑，她心里就不断在问自己这一个问题。一天又一天，她越来越心慌。

周海咳一声，伸手点点陆玫玫的脑袋。

陆玫玫讶异地抬。

“它要不开心，早跑了，能乖乖被你关着啊？你不也说了，它生病的时候，就跑了吗？”周海说道，“然后，又回来了，扑你怀里了。”

周海笑着，“它喜欢你，和你在一起一定很开心啊。”

陆玫玫跟着笑起来。

“好了，我们回去吧。茂茂还等着我们呢。”周海将陆玫玫拉了起来，“事都办好了，明天我们就回去，还是在这边农家乐再住几天？”

“明天就回去吧。还有两天假，我想在家里窝两天。”

“好。”

两手挽着手，回到了村里改建的农家乐小旅馆。

门一打开，迎面就是一阵风。阳台开着，阳台上却没有了那灰色的小身影。

“茂茂，我们回来了。”陆玫玫叫了一声，穿过房间，来到阳台，又回看了看房间。

她的心跳突然紊起来，“茂茂？”

“茂茂跑出去玩了？”周海不在意地问道。

这几天茂茂经常跑出去玩，有时候一转，它就不见了，过了一会儿，它自己又冒了出来。

周海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陆玫玫却有种奇怪的预感。她在房间里找了起来，又站在阳台上，眺望村子。

“我出去找它。”陆玫玫突然说道，风一般地跑下楼。

“玫玫？！”周海惊讶，一眨眼，就见陆玫玫跑了个没影。

陆玫玫在石砖路上狂奔着，到了坑坑洼洼的山，又绕了一圈，穿过小树林，来到了农田大棚。

她在林子里跑到脚疼，才找到了茂茂以前的树猫窝。那里早就空了，只余下腐烂的树叶，还长了几个蘑菇。

林子外，没有见到熟悉的鸭大鹅，也没见到之前碰见的野猫。她记得以前，村里经常有跑出来的鸭、追着小孩跑的大鹅。

整齐的大棚对于陆玫玫来说，就更显得陌生了。

那一团团的白，像是奇怪的蚕茧，即将孵化出恐怖的巨虫。夕阳照在那些大棚上，给这些蚕茧镀上了一层金色。虫鸣鸟叫都停止了。风拂过大棚，发出陆玫玫从没听过的声响。

陆玫玫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脑海中复苏的记忆与眼前陌生的新农村景象碰撞在一起，让陆玫玫觉得自己被单独地扔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中。

寂静中，有什么声音越来越响亮。

陆玫玫颤抖的身体猛地一跳，忽然回神，意识到袋里的手机正在响。

她有些慌张地掏出手机，就看到了黑屏的手机。

手机没电了。

不知何时，太阳已经彻底沉了地平线。

陆玫玫觉得时间只过去了几秒，事实上，她却是在这里站着发呆了许久。

“喵——”

陆玫玫像是个无措的小孩，缓缓仰起。

黑暗中，有一个更黑的身影落在了大棚上。

陆玫玫看到那黑影跃了起来。她下意识伸出手，就抱住了一团温暖柔软的物体。

“茂茂……茂茂……”陆玫玫抱紧了怀中的猫。粗糙的舌舔了舔她的下，长尾缠在了她的手臂上，垫按了按她的脸。陆玫玫低下，就和那双碧绿的眼睛对上。

“喵——”茂茂轻声叫着，蹭了蹭陆玫玫的脸。

陆玫玫的泪腺有些不争气地发热。

“玫玫！”周海的叫声和光亮一同传来。

陆玫玫走了几步，绕过大棚，就看到了举着手机的周海。周海身边还跟着那位年轻的村支书。

“茂茂找到你了。”周海吁了气，“你怎么都不接电话？”

陆玫玫冲村支书颌首，歉疚地说道：“之前没听到。麻烦你了。”

村支书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