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家人（2/3）

浮现出了笑。笑容发自内心，不像刚才的笑那么怪异。

“我今天就准备回去了。”堂姐弯下腰，提起了墓碑边的水桶，就要走向那一大两小三个，却是在绕过陆贵祥的坟包后，脚步顿了顿，“你走之前，去给孙爷爷磕个吧。”

陆玫玫看向堂姐的背影。

“你爸妈出了那种事，我爸不同意你爸妈进祖坟，也不同意收养你。你外婆那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况，总之是一直没见过，就只有一些流言。村里都是一样的想法。只有孙爷爷……孙爷爷做主，将你爸妈落葬，将你留了下来。可能……你那时候被送去孤儿院，会更开心一些吧……那天要不是孙爷爷突然生病，被送去了医院，我爸也不会……”堂姐忽然回过来，睁大眼睛望着陆玫玫，“你上大学那年，他就确诊了肺癌，把家底都掏光了，才做了手术。后续的治疗是没办法了……”

堂姐低下，闭了闭眼睛，“孙爷爷在医院里知道那件事后就很后悔，他也没办法说我爸。他生前总是念叨，说没脸见你。听说是写了遗书，写给你的，但临终前他自己烧掉了……村里这次一定要我们两姐妹回来，也是因为他……不然，我早带我妈搬走了，村里这新来的村长、书记哪里知道我们家这种陈麻烂谷的事？其他也不会那么多管闲事……”

堂姐摇了摇，自嘲一笑，“你大概也不想来。我也不想来……”她向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就是电话让我儿子接到了，也给小的那个听到了，他们一直问东问西的……我丈夫鼓励我过来，我妈还说他呢……”

她叹了气，这次没有再停步，直接走向了自己的小家庭。

她丈夫接过了她手中的水桶。她想要去抱儿，小孩却是一个扭腰，死死抓住了男孩的脑袋，手指按在了男孩的眼睛上，惹得男孩大叫起来。

堂姐和丈夫急忙拉开她的手，又训斥她。孩却是趴在男孩的脑袋上，认真看了看他的眼睛。

男孩眨眨眼睛，突然猛烈地左右甩起脑袋，刺猬似的短寸扎着孩的肚子，逗得孩尖叫起来。

“骑大马！我要骑大马！不要妈妈抱！”孩尖叫着，用力拍拍男孩的脑袋，“哥哥快跑！驾！”

“跑咯！”男孩抓住孩的腿，反身就往山下冲去。

“慢点！”堂姐的丈夫提着桶，赶紧追上。

“张宇！张萱！”堂姐气得大叫，却只能追在他们后跑。

“咯咯咯！哈哈哈！”

“哈哈哈！”

陆玫玫有些失神地望着那一家四的背影消失在山顶。

如果当年孙爷爷没有留下她，她进了福利院，会遇到一个善解意的姐姐、一个带她玩耍的哥哥吗？

肩膀被紧紧环绕。

陆玫玫转就看到了周海。

周海歪，将脑袋靠在了陆玫玫的脑袋上，“那都是上一辈的事了。说起来，我家里上一辈的一些长辈也挺搞的……你以后知道了，可不要嫌弃哦，也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哦。”

陆玫玫扑哧一声笑起来，侧过身，抱住了周海的腰，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闷声说道：“堂姐从来没过农活，家里养养鸭，婶婶都没让她搭把手喂一喂……她也从来没做过饭、洗过碗。以前，村里的小朋友都羡慕她。她十岁的时候还过了生，叔叔特意买了个小蛋糕，还买了个新书包。我那时候特别羡慕她……”

“嗯……”

“其实，我也没过活……”陆玫玫眼眶发热，“叔叔打过我，婶婶也没一句好话。她说怕我毒死家里养的鸭、毒死他们……呵呵……我上学的时候，他们板着脸，没给我买过书包，没买过笔，都让我用堂姐用下来的东西，也不关心我的成绩，但也没拦过我念书。我那会儿读书读到十二点，一直开着灯。我和堂姐一个屋的，堂姐也就骂几句，拿被子蒙就睡了……”

陆玫玫的神变得迷茫起来，“真奇怪……我以前老觉得他们不好……”

周海轻轻拍着陆玫玫的后背，“他们不是坏，他们只是没有把你当一家。”

陆玫玫眼眶中的泪水顿时涌了出来。

“玫玫，我会当你的家。你以后会有更多的家。”周海郑重说道。

陆玫玫咬住了嘴唇，泪水滚滚而下。

如果当年没有被叔叔婶婶收养，她一定不会遇见……

陆玫玫汹涌的泪水猛地收住了。她抬起，急忙叫道：“茂茂呢！”

周海愣了愣，下一秒也跟着急了起来，慌张地左右四顾，寻找那只灰色的狸花猫。

……

黑暗的电视房内，手机的光芒中，是一只形态扭曲的怪物。它有着猫的脑袋，剑齿虎和猛犸象的獠牙，后背上长出了属于的手，尾则沉土地之中，只露出了两只奇怪的鸟喙。

黑色的瞳孔中倒映出一男一两个小孩的身影，随即，又微微转动，倒映出堂姐跑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