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月下告白（3/4）

“呼……”

“呼……”

心跳声，呼吸声，还有肌颤动，神经绷紧又放松的奇怪声响，在黑暗的电视房内回。

这些声音，犹如立体音效，给一种奇怪的享受，而这种享受，绝不是眼前这台老式显像管电视能提供的。

医生像是陶醉在这音响声效中，身体放松下来，瘫坐在沙发上。

他抬起腿，腿下的黑暗影中，不知道怎么就冒出了一个搁脚凳，让他舒服地伸直了双腿。

双腿叠，挡住了电视屏幕。电视也像是活物一般长高了，微微往上移动了一段。

画面重新出现在医生的视野中。

画面中，是抱在一起的男。少年怀抱的姿势温柔又用力。

医生撑着脸，罩下露出一个笑，只是那笑容看着像是不怀好意，他幽蓝色的眼睛里全是期待的光芒。

……

“生生……生生……”晟曜呢喃着，声音逐渐哽咽，抱着白晓的手紧贴着她的身体。他能摸到外套下的骨。一根根，非常清晰。还能摸到一些松软滑腻的物体，让他想起衰老的外婆，想起她临终时垮塌下来的体。

脑海中划过了一些奇怪的记忆。他好像很多次给老更换寿衣，仔细触摸过那些失去生命后的躯体。

晟曜眼眶中涌出泪水来，手紧了紧，又像是害怕伤到白晓，连忙放松了力道。

胸被按住。

按住他的不是拉小提琴、修长的、带茧子的手，而是一双属于腐尸的手。

晟曜被用力推开。

白晓从地上坐了起来，背着身，只留给晟曜一个扭曲的背影。

晟曜连忙爬起来，忽的看到了自己一直小心握在手中的眼球。

他看向白晓，喉发。

“你已经知道了……”白晓开了，声音没有了白天时的清脆。她的嗓子沙哑，说话的时候总是冒出一丝丝的漏气声。

风压低了周围的杂，月光毫无阻碍地落在白晓身上。

她的脖子上有一个缺，顶的乌发也所剩无几。身上有衣服遮挡，却也能看出她残缺的肢体。

白晓缓缓转过，用仅剩的那只眼睛看向晟曜。那唯一的眼睛蒙着一层灰雾，失去了那黑亮的眼瞳，原本清澈的眼白也被血色覆盖。姣好的面容如今然无存，除了空的眼眶外，她那半边皮肤也发生了腐烂，露出了下面的白骨，甚至能通过眼窝的孔，看到一些残留的血管和更处的大脑。

白晓勾起一抹笑，笑容怪诞又恐怖。

晟曜却只感到悲伤。

他伸出手，握住白晓的手，不顾她的反抗，将那颗眼球放回到她的掌心。

晟曜抬起，抚摸着白晓的脸庞，“别怕，生生，别怕……我们去看病吧。一定能治好的。一定能治好你的！”

白晓惊愕地望着晟曜。

月光中，晟曜露出一个微笑。

……

电视房内，医生的笑凝固在罩上。

指甲们安静了几秒钟，突然喧闹起来。

医生猛地踢开了搁脚凳，身体近了电视屏幕。

屏幕上，月光、荒，一男一，男的英俊，的却是一个怪物，将画面的美感撕碎。

……

“你发什么疯！”白晓再次推开了晟曜，这次更加用力，手中握着的眼球也被她用力扔到了晟曜的身上。

晟曜不知所措，急忙在丛中寻找那颗眼球，却发现这一受力，眼球已经裂，变成了一滩半流质的碎。

晟曜慌张地仰看向白晓。

月光打在白晓的背上，在晟曜身上投下廓扭曲的影子。

“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已经死了！我死了！死了！”白晓疯狂地大叫着，泪水从仅剩的眼眶中涌出来，混合着不知道是血，还是其他什么物质，落在晟曜面前。

“我已经死了呢……”白晓低声哭泣，“我已经死了，晟曜。已经……结束了……早就该结束了……你应该去过新生活啊！你应该认识新的孩，认识更好的。我说过，我们的相遇，是错误呢……你不应该，遇见我……如果没有遇见我……如果没有……”

晟曜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被撕裂开。他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向白晓伸出手，“不是的，不是……生生，白晓……”

老婆……

风声带来了远处的声音，不知道是谁哭泣着低语。

“我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正确、最幸福的事。”晟曜握住了白晓只剩下骨的肩膀，看着她稀疏的发，想要捧起她残缺的脸，“遇到你，我才完整了。即使，即使你已经死了……”

他对上白晓的那只眼睛，眼泪落在白晓的脸上，“我你呢……”

他低下，想要在那失去嘴唇、已经残缺的牙齿上印上吻，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