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决心（2/4）

晟曜张张嘴，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手套般脱落下的团，慢慢就闭上了嘴。

“那我跟他们俩说一声。”陈劲掏出手机来，在工作群里联系另外两位同事。

晟曜忽然道：“如果没找到……”

陈劲和老徐都看向他。

“如果没找到，就不要找了。”晟曜轻声说道，双手攥紧成拳。

陈劲皱眉。

“她家就在附近，可能是已经回家了。”晟曜接着说道，“就在那荒野过去的地方……”

陈劲一愣。

老徐叹气，“你啊，都知道家小姑娘住在这片，那还跑我们这儿来蹲？你这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啊？”

晟曜没答话。

“下次可别这样了。年轻，唉……”老徐老气横秋地感慨，“走吧，我送你去车站。你住哪儿的？是住市区吗？还是也住在这儿附近？要不要去学校？大的话……”

晟曜不等老徐将一个个猜测说出来，“我住市区，这边坐公、地铁都能回去。”

“那我直接送你到地铁站吧。”老徐说道。

公车站虽远，还是能靠两条腿走到，地铁站就是开车都要二十分钟才能到达。

晟曜谢过了老徐，很是听话地跟着老徐往外走。

老徐将晟曜送到了地铁站，趁着晟曜解安全带的功夫，还不忘劝道：“小伙子，想开点。你生还长着呢，未来还会遇到更好的。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晟曜的手搭在了车门内拉手上，“咔哒”一声，车门开了，他却没有马上下车。

“还会遇到更好的……吗？”晟曜看着车窗。

车窗外的地铁站，流如织。群中有男有，有年轻，有老……像是无数次相遇邂逅的机会。这样的相遇，应该比在墓园相遇更正确，也可能会遇到正确的吧？

只是……

晟曜的心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

“生还长着呢……”

“阿曜，你才二十七啊。”

“三十岁，还是青年才俊呢，就算……选择机会也很大呢。”

“我有个同事，就比你小两岁，以前工作忙，现在升职了，工作轻松了一点。你要不要见见？长得很好看，格也好。”

“以前那个大胖子，你还记得吧？你妈妈那个同事。一把年纪还跟老婆离婚，另外找了个比自己年纪还大三岁的。他老婆去年也新认识了一个，结婚了。”

“你会遇到更好的……”

……

黑暗的电视房内，杂的声织在一起，像是许多一起开，各说各的话，但仔细去听，就会发现他们在说的都是同一主题的内容。

画面中的晟曜下了车，没有忘记和老徐告别。

他的声音比那些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说话声要响亮、清晰许多。

那些说话声时断时续，就像是听到擦肩而过的路在讲话。

晟曜身边少不了和他一起等车、乘车的路。

电视房内却只有医生一，静静坐在沙发上。

哒哒哒哒哒……

医生的五根手指接连敲击过沙发扶手，指甲上的脸或哭、或怒，却都没有发声。他的另一只手搭在叠的膝，指甲贴着肮脏的白大褂，唯一露出来的拇指上，是个似笑非笑的神秘表，那小的眼睛斜着，像是在看医生，又像是在努力去看角度不太对的电视画面。

画面中的晟曜垂着，眼睛毫无焦距，像是在出神，又像是在出神地思考着什么。

……

直到列车进终点站，工作员进来提醒，晟曜才有些清醒过来。

耳边的声音被拉远了，像是随着下车的群，一起远去。

晟曜看了看站台名，发现自己坐过了。

他坐到了候车椅上，等着反方向的列车进站。

这么一坐下，他又听到了那些说话声。

那些声音像是从前面排队等着列车的乘客中传来的。

晟曜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

这次，晟曜依旧坐过了站。

他在这条地铁线路上来回坐了三圈，才终于清醒了一些。

回家的时候，顶上发光的星体已经从太阳换成了月亮。

晟曜看起来振作了一些，至少是将抬了起来。

他掏了钥匙开门，瞥见隔壁秦阿姨家的房门，脑海中闪过了白天遇见秦阿姨的景。他那时候还有些担忧地跟白晓感慨，秦阿姨像是大病一场呢。

房门打开，一室黑暗，一室静寂。

灯光驱散了黑暗，开鞋柜的声响驱散了静寂。

晟曜看到了鞋柜里的蓝色绒拖鞋，手指微顿。】

房间重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