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不是人（2/3）

一种是一群同一桩体力活的时候，为了保证大家伙儿发力的节奏一致，嘴里喊的号子，这种节奏比较明快。

另外一种拖着长调的，那是为了远距离传达信息。

山区里面，隔着山是能互相看见，可望山跑死马，真要近距离好好聊，嗓子是舒服了，腿就受罪了。

所以就得隔着山喊。

但凡是喊，要互相听得清楚，就不能是短音节，调儿得拖长了。

否则就是平地一声雷，吓唬好使，沟通不行。

而且光调子拖长还不行，最好还得有调门的高低区别，这样声音传到别耳朵里，字字尾更有辨识度，听得更清楚，原始的山歌就这么来了。

不过山民之间传达信息，大多就是问个好，然后简单地说一两句，言简意赅。

真要大段大段地互相喊，那就只有一种况。

男传。

男之间要是有点儿意思，那聊起来是没完没了的。

周令时会得那几段山歌，也是这个质。

那会儿他二十来岁，练武之中气十足，嘴里的词儿都是荤的，调戏不过不少山区里的。

后来被吴天南偶然间听到，老猎勃然大怒，起家伙把周令时好一顿收拾。

打那之后，周令时就不怎么唱了。

如今老周过四十，半生蹉跎，孑然一身。

之前跟现在师傅说好了，这趟买卖结束，带一个回去，跟他先处着。

所以周令时这两天心里是热乎的，脑子里就转着男的事儿。

这会儿周令时站在天坑顶，底下这么一个嗓的山歌调传上来，就忽然感觉自己一下子年轻了二十来岁，又回到滇南山区里了。

差点没把住，嘴里要开唱。

刚要开唱，周令时一下子惊醒过来，赶紧摁下了这个心思。

他想起来，目前这天坑地下，就一个。

苗雪萍。

那是“云贵苗”的最强猎，也是云贵高原长大的子，肯定会山歌。

她如今是自己师祖的二夫，师傅林朔的姨娘。

自己这要是开腔，把那几句荤调甩下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周令时一念及此那是一身冷汗，赶紧看了看四周众，定了定神，这才问道：“你们听见了吗？”

众齐齐点，其中魏行山笑道：“嘿，没瞧出来，我娘嗓子是真不错。估计他们在下面很顺利，她老家都唱上了。”

“可不是嘛。”周令时擦了擦自己脑门上的冷汗，随声附和道。

“师弟你是滇南的，听得懂她在唱什么吗？”魏行山问道。

两说话的时候，天坑底下的歌声依然在继续，周令时一边聊着，耳朵也没闲着。

嘴里两句话聊下来，下面的歌声也传上来一整句了，唱歌在下面顿了顿，应该是在换气。

可她这一整句九个调下来，调周令时认识，词儿却不认识。

听不懂她在唱什么，既不是国语，也不是滇南那边的方言。

于是周令时摇了摇，同时心里也有些奇怪。

如今在这天坑顶上，被这句歌声吸引的不仅仅是周令时和魏行山，云家的八位护道也听到了。

“哎呦，还别说，苗雪萍这嗓子可以啊。”

“这苗家疯子，算起来五十岁的了，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结果这嗓子，十七八啊！”

“你这不是废话嘛，当年这一辈猎，除了咱云家的云悦心，那就算她了。这除了脑子不太好，其他都行。”

“林乐山艳福不浅。都死了还能捞一个小老婆。咱哥几个不服行吗？”

“那肯定服了，小老婆这种东西，咱想都别想了，家里的母老虎还不够伺候的嘛。”

“说得也是。”

护道们正议论着呢，躺在地上苗大公子呵呵傻乐一声，然后一甩依然健在的右胳膊，大着舌说道：“你们这几个槌，知道个！”

“嘿，小子叫板！”

“算了算了，喝了药正迷糊着呢，别跟他计较。”

“就是，同为云家赘，相煎何太急嘛。”

“表姑父，您这句诗真不错，要说咱云家护道为什么这么团结，就是因为有这种共。”

“行了行了，别瞎捧了。”

“苗成云，你想说什么啊？”

“就是，我们不知道，你知道？”

苗成云这会儿也算是酒壮怂胆，之前在几个护道面前那是服服帖帖的，这会儿止痛药的药效一上，他就感觉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废话，我当然知道。苗雪萍，那是我堂姑，她的况我能不知道吗？”

“那你说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