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一)(2/2)

那天将薛凌叫进书房,长谈了一个钟有余。再出来,薛凌就真的成了薛凌,再不是薛弋寒偶尔叫的落儿。

她知道了那惨烈的一战,知道了母亲之死,知道后院那个病秧子是她亲弟弟,知道她这一生要以将军的名义活下去,知道了男之别,知道了她许多疑惑的答案。

但实际上,薛凌还小。她知道一些事,却算不清这些事的重量,更无从算起,这些事会压得她这一生喘不过气来。

薛凌开始能出城巡防,虽然每次出城身后肯定跟着鲁文安,但这种自由也欢喜的很。

城内民众不多,自是无聊之极。出了城纵马便能看见戈壁,间隔着大大小小的皮,有一种粗矿的美。

在往前几十里,就是胡族的地了。薛凌熟知那些历史,但她十来年的生活里,并未战,究竟有多残酷,总是纸上行来终觉浅。

巡防无聊,将士都自找乐子,薛凌除了成带着弓,还随身拎着个袋子。

薛璃养到十来岁仍是成在屋子里,知者寥寥。薛弋寒只说是故之托,有疾,见不得常不得怠慢,将军向来重义,倒也没怀疑。

想是长久无聊。薛璃某翻着些玉雕的书就一发不可收拾。薛弋寒也由着他,还托从京里弄了上好的刀具和一盒子玉块来。但美玉总不能无限量的供应着。薛璃便退而求其次的成在房间里刻石,几年下来手艺居然能拿得上台面。

薛凌不知道拿什么讨好他,出门看着好看的石便一脑全带回去。

这期间薛弋寒回过几次京,只一次带着薛凌。家里的老夫摸了摸似乎并不甚喜欢薛凌,直哭的昏天暗地,只骂着薛弋寒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叫我去了黄泉,如何和你爹代啊”。

京城繁华,然薛凌年岁小,不被准许私自出门。府里规矩又多,没几就生厌,迫不及待的回了边关。又过起了当崽子的生活。

薛弋寒平颇为严厉,但身边喜欢逗弄薛凌,到底是骄纵多些。所以她的格反而颇为洒脱,常琐事也懒得惦记,活的肆意张扬。

一身白衣赤马,越来越像个真正的神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