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节 生产民族（2）（2/2）

一统的规模负效应内耗太大，到了唐代，前期不多，农兵制依然能压制突厥。后期藩镇割据，这些小藩镇照样欺负契丹这样的原霸主。

李慢侯发现，保持四五百万，就能让农业民族在规模和效率上达到优势。不止是中国，中外皆然。罗马帝国前期的扩张，后期的衰弱，都跟规模有关。

如今契丹也开始受到这种规模负效应的影响了，虽然他们本族不多，可以进行高效管理很动员，保持较强的动员能力。可是他们统治下的已经不少，阿富汗、波斯南部地区，都是契丹名义上的疆土，被大石视作外部属国，向他进贡。

这一套征服者体系，虽然管理成本很小。可国土面积太大，依然存在规模负效应。辽国如今不需要直接管理数量众多的，却不得不经营地域广袤的国土。不管是控制商道线路，还是稳定四方边界，都是很困难的。

契丹过去建立的四季奈钵和五京制度，确实是为了管辖庞大国土的方法，但在当年就已经崩溃，否则不会有真的崛起。现在管理的国土面积，更胜极盛时期，已经到了游牧民族控制的极限。

李慢侯认为，耶律大石要么放弃边缘国土的控制，要么放弃中央集权制。这样的抉择，在后来的蒙古帝国同样存在，蒙古大汗其实已经控制不住广大的领土，集权制已经成为一种制约。所以很快蒙古帝国就崩溃了，分裂出了金帐汗国等四大汗国。事实上如果不是分裂成这些汗国，蒙古帝国在西方的存在，是无法长期维持的。他们要么像匈那样，被中原帝国击退，举族西迁，要么像契丹一样，集中力控制东方。

已经步衰退状态的契丹，无论从侵略还是从扩张上来说，都比不上蒙古，大石已经没有多少西征开拓的动机。历史上西辽击退塞尔柱帝国之后，就不再西征，就是这个原因。

即便大石继续西征，军事力量上，像蒙古那样打到欧洲没有问题，占领和经营，是不可能的。契丹已经到极限了，从东到西需要走一年的疆土，已经将他们的弓弦绷紧，再也无法进一步拉开。

契丹一旦稳定下来，没有持续的的生产活动，靠骑在别的民族上喝血，是无法长久的，崩溃就在一两代之间，比如八旗子弟的腐朽。李慢侯希望能将契丹转化成一个生产民族，借助契丹在原民族中的文化影响力，逐步将原文明转化为生产文明。

所以他千方百计的，挖掘原的生产潜力，他的军队，已经全部采用皮靴这样耐磨的鞋子、燕云地区规模庞大的武器生产，也从原上采购原材料，比如穿制铁甲的皮绳。

但这些都无法形成规模，而且很难在普通民众中推广开来，李慢侯以身作则，试图将原原料跟中原的消费品联系起来，最后发现，唯有皮毛是唯一有希望的。虽然苏轼的“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依然带着浓厚的游牧狩猎气息，但至少是能接受的一种事务。

“毛皮可能不行。你身上的绒布，倒是细密。那个部族织的？是波斯绒？”

耶律大石的眼光倒是毒辣，一眼就看出李慢侯身上的羊绒值得推广，北方原上的羊，主要是食，羊毛并不好，牧用来制作粗糙的粘毛可以，纺织成毛布，很不舒服，皮糙厚的牧民都更喜欢穿汉的布料。

李慢侯摇摇：“别想了。你们做不来的。这是山羊绒，吐蕃原上有极少的产量，比黄金还贵。我千方百计引种过，养不活。而且还坏场，吃连根都吃了，所过之处，寸不生。”

后世的羊绒，用来专指山羊绒，最早发源于喜马拉雅山以北的藏地高原上，分布极少，外地很难引种。到了近代，才开始繁育出适合其他地区生产的藏山羊。即便推广开来，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因为产量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