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桃叶渡（1/2）

十里秦淮，六朝金。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虽然现在是名副其实的世，到处是烽烟战火，高杰就在数百里外的扬州与当地军民已经展开一场激烈搏杀，死者至少数以千计，但秦淮河上仍然是歌舞升平，完全不受战火波及，反而因战形成了一种畸形的极度繁华。

现在才是下午时分，多数秦楼楚馆、歌花船早已经开门迎客，到处都是宾客盈门的景象。

对于四面八方来的达官贵与三教九流来说，这些销金窟才是谈正事的好地方，白天不管跑多少衙门都办不好的事，夜色降临只要把侍郎、员外郎、主事甚至尚书老爷请上花船就没办不成的事。

而许多不自量力的贵公子与穷书生同样是在销金窟里一掷万金，几个月内砸进去几千两甚至几万两银子的大有在，现在大家既能看到青楼里最受欢迎的侯方域，也能看到马士英的小儿子马锡，甚至还能看到几位平时不苟言笑动不动就谈正气治国的监察御史。

只是这种宾客盈门的场面今天与朱媚儿无缘，对于这些青楼子来说，诚意伯府可是招惹不起的大物，何况还是马相国特意派打了招呼，所以朱媚儿的花船早早地靠在桃叶渡码上，还特意挂出了客满的灯笼。

王孙蕃与刘孔昭在马上谈着第二次廷推的问题：“姜燕及阁的事东林运作太急了，我看马相国心里多半有根刺。”

刘孔昭也有同感：“我觉得殿下心里也有根刺，姜曰广与王铎阁也就罢了，让黄道周阁不是自找苦吃？”

一说到刘宗周这位圣，王孙蕃也觉得十分扎手，刘孔昭这个东林的老对肯定会被成狗屎，但是凭政绩升官的他同样不能幸免，谁叫他路子野什么地方都有朋友，在圣眼中绝对是“大大恶”之徒。

因此王孙蕃只能苦笑道：“还好监国圣明，虽然允许黄道周复出，但没让他阁，他如果阁的话，恐怕是犬不宁!”

第二次会推阁臣的结果是姜曰广、王铎与黄道周、陈子壮，只是最后福王点了姜曰广和王铎，虽然决定起复黄道周但没让他阁。

对于这个结果，刘孔昭觉得勉强能够接受：“幸亏黄周周没能阁，不然就听不到这十里秦淮的歌声了!”

王孙蕃觉得刘孔昭说得挺有道理：“是啊，那样的话朱媚儿姑娘就要受苦了，对了，小诚意伯已经来了!”

他一眼就看到刘永锡、童屹立、史朝立与周之升、邢胜平一行都沿着河畔走过来。

邢胜平对这种场面是期盼已久，虽然他几天已经逛过好几处花街柳巷，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为什么秦淮河会繁华到这等地步，在这里才喝上两杯清茶甚至连清倌的手都没摸到，开销就够一户陕西寻常家过小半个月了，若是想风流一夜一定得有几两甚至十几两银子才行。

更夸张的是大家都觉得这样的价格非常合理，虽然邢胜平觉得自己也是没钱的穷书生完全可以凭一身才华白嫖，但是跟他一起同行的几个兄弟却不小心露了他只是个武夫的事实。

而且青楼里到处都是达官贵，不是总督公子就是进士举，甚至还有马锡这位相国公子都在这里争风吃醋，他这个小军官除了砸钱之外毫无选择，偏偏他就是舍不得砸这么多钱进去。

既然邢胜平舍不得砸钱进去，所以这几天他注定是土包子进城。

而现在小诚意伯不但带他一起同行，而且还包下了秦淮河上最顶尖的一条花船，这么一条船一夜下来至少要几十两银子甚至几百两银子，这让邢胜平心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见到朱媚儿的绝代风华。

刘永锡身边的童屹立、史朝则是特别紧张，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张皇后居然要扮男装出来逛花船，偏偏刘永锡与同样出身诚意伯府的周之升还在一旁强力赞成，一定要跟张皇后去逛秦淮河，这不是胡闹吗？

只是胡闹归胡闹，童屹立、史朝立都知道跟着主上一起胡闹过才是真正的自己，所以现在他们只能硬着跟着张皇后一起过来，只希望这次秦淮之行千万不要出事。

张皇后难得有无拘无束的闲暇时光，自然是兴致很高：“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秦淮风月果然名不虚传，就不知道哪一位是朱媚儿？”

刘永锡也没见到朱媚儿，看了一眼码上的花船刚想说话，就听到对面的花船传来了阵阵歌声：“春光渐老，流莺不管烦恼。细雨窗纱，巷清晨卖杏花……”

这歌声动听至极，邢胜平虽然听惯了秦腔，完全听不懂这歌声在唱什么，却也觉得歌声有如仙乐一般，张皇后更是连连点：“真是不错，小锡，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看到张皇后扮男妆后的俊俏模样，刘永锡也是心极好：“这是阮大铖燕子笺中的一段，朱媚儿唱得不错……”

朱媚儿的歌声极是动听：“眉峰双变、画中有个如玉，小立檐前，待燕归来始下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