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六章 理道心自明（2/2）

到功行隐隐到了一个极限，这个极限非是到了尽，而是再往下去，就会生出另一种更为上层的变化。

然而在这等时候，他却是无惊无喜，心神之中一片安宁泰然，并且还有闲心与一名名唤左阳的同道闲聊。

“左道友，你是青阳上洲之么？”

左道道：“正是，青阳上洲方建之时，我祖父母就是第一批青阳上洲子民了。”

万明道点道：“你家中是做什么的？”

左道道：“晚辈祖父是一个篾匠，待外和善，待自家却是特别严厉，晚辈记忆最的就是小时候拿着篾条四处疯耍，追猫逐狗，而后被阿父顺手拿去抽打一顿，阿母常说我‘自作孽，不可活’。”

万明道失笑道：“令堂倒是一个风趣之。”

左道也是笑了起来，叹气道：“只是数十载前浊到来后，左邻右舍死伤了许多，我家尚算幸运，只是自那之后，祖父脸上笑容便少了，但对家却是一改以往的脾气，变得和善了许多。”

万明道点点，道：“令尊是做何营生的？”

左道道：“篾匠我左家的手艺祖传，不过祖父却是把阿父送了学府，家父如今在勺州为官。我自七岁之后就跟着祖父，后来检验资质之后，有幸考了玄府，修道如今，不知不觉也有三十余年了。”

万明道道：“也是不易。”

左道道：“这却比以往好多了，家父曾言，他以前一直以为，似他这等篾匠之子，却能不靠攀附，不靠出身，成为一州之州守，本以为此是天夏最大之治功，后来家父登位之后，才是明白天夏最大治功，非只在于此，而是上下井然有序，并能一路引道前行。

似祖父这一辈，以往之所想，乃是老有所依，幼有所养，皆可得食，有个安稳子便好，而现在大多则是在想着抱拥宅大院，驰车飞舟，而再过数十载，想必又是一番变化。

只晚辈有时在想，欲无尽，若是道不足欲时，又当如何？

万明道道：“道友以为，道有尽否？”

左道老实道：“晚辈不知。”

万明道道：“我以为，道无尽，只看是否有愿意去走，而我辈，正是引道开道之。

我修道之中有一辨题，问修道究竟是为还是为己，在我看来，实则都是为己，只是过去之为己，乃是成道而独出世外，而如今之为己，乃是道成之后，却转顾回首，执手共行，勿惧欲，欲无尽，则大道无穷！”

而在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只感觉自身身躯之中似有一无限生机透出，郁郁勃发，他知道，时候快是到了。

左道则是细细品味了下他的话语，也是心有所悟，转过身来，对着他正容一揖，道：“多谢前辈指教。”

万明道微笑道：“此话不算指教，是告于你，亦是告于我自身。”他转看向远方大地，望着那里一抹落余晖，道：“左道友，你且先回去吧，这处有我就好。”

左道想了想，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看顾的，道一声好，便就退下去了。

万明道缓缓抬，看向天穹，看着天边落渐渐沉降下去，他身上气息渐渐涌动起来。而随着那最后一抹光亮落下，他身上绽放出了一道金灿灿的光华，并且越来越是明亮。

修道光是功行足够，尚不足以去到上境，因为还需有上层之力可得攀附，这也即是所谓“登天之梯”。

玄修之法，此前若是不得张御开辟，那却无有前路，而现如今，后不但可沿他所辟之道前行，更是借得他所留之印去到上层。

而他此前那“转顾回首，携手共行”之言，也恰好契合了此意。

他修道这么多年，心中早便无有了迷惑，而如今梳理了心中之道念，更是再无任何迟疑犹疑，此刻攀附着冥冥之中那一个脉络，感应到冥冥中有一更为高上的意念与自身产生了某种共鸣，便起全身神气心意朝此阻碍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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