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河流（2/3）

温特斯的全身肌倏忽绷紧，他猛地抬看向对方。

面前的男尚未意识到温特斯随时会起伤，仍在大笑着朝他扬水。

温特斯却愣住了。

因为这个朝他泼水、如同孩子一般欢笑的男，正是荒原的英雄、诸部的勇士、赤河部的首领——白狮。

两个在战场上你死我活的敌，就这样赤身体地相见了。

温特斯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被白狮身上的伤疤所吸引。

白狮的身躯几乎已经被摧残成筛子，没有一块超过两个手掌大的地方是完好的。

最多的是箭矢留下的斑点，然后是刀剑留下的条痕，以及几处触目惊心的枪伤。

可是温特斯他自己呢？和白狮也一样，只是伤痕少了一些罢了。

白狮察觉到面前之的异样，他扶腰喘息着，笑问：“[赫德语]我怎么没见过你？”

温特斯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能听懂他也没法回答。

白狮是第一次与他见面，而他已经是第三次与白狮见面。

只是前两次双方是不共戴天的敌，他的面庞都隐藏在盔下，“坦诚相见”还是一回。

沉默就像无形地声波，向着四面八方飞速扩散。

玩水的男们一个接一个停下动作，所有都感觉到气氛的变化。

刚刚还满是欢笑声的河畔，霎那间死一般寂静。

空气就像凝固住了，所有都望着白狮，还有白狮面前那个陌生男。

“[赫德语]我抓到鱼了！”小狮子的脑袋从水里钻了出来，一尾细鳞鲑鱼在他手上死命挣扎，他欢畅大笑：“[赫德语]看看这是什么！”

没说话。

小狮子甩了甩上的水，笑容变得僵硬，他发现况不对。

“[赫德语]哥！咱们烤鱼吃啊！”小狮子攥着鱼尾扑腾到白狮身旁，语速飞快地解释：“这就是我和你说的。”

白狮温和地向陌生男点了点，招呼其他：“[赫德语]别担心，一点小误会。”

周围的这才放松下来，他们继续玩水。但是气氛已经变得奇怪，回去不原本的样子了。

白狮叹了气，再次向温特斯颔首。

他慢慢走向河岸，在岸边的沙滩上坐下，让风吹他身上的水滴。

小狮子低声对温特斯说：“是我冒失了，我哥刚回来，想着赶紧让你来见他。”

温特斯摇了摇，继续清洗身体。

天色逐渐变暗。

有带来几只羊，就在岸上宰掉、拆，又升起火来。

一部分羊用锅煮，另一部分羊穿起来烤。

赤河部的众洗去征尘，笑着闹着走上河岸，自然而然地参与准备食物这件事。

有去拾柴、有在切、有管篝火，一派热热闹闹的景象，唯独温特斯默默坐在河岸。

割成小块穿起来烤，熟得很快。

只是荒原上不怎么长树，少有能拿来穿的树枝，所以这种做法并不常见。

好在附近河湾泥沙堆积的地方，能找到一些可怜的灌木。

也不知这些灌木花了多少年繁衍才有如今的规模，反正今天统统化作燃料和串签。

小狮子拉着哥哥来找温特斯说话。

三坐在岸边，望着夜幕中黑色的河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特斯蓦然开：“为什么不杀我？”

小狮子被吓一跳。

“不是我救了你。”白狮回答。

“为什么不杀我？”

白狮没有回答。

“你知不知道我是你们中的‘天选者’？”温特斯紧盯着白狮，问。

“略有耳闻。”

“我现在动手，你们这里所有的都活不成。”

“嗯。”

“为什么不杀我？”

惊恐的神色浮现在小狮子的脸庞，他想拦着温特斯，又不敢随便话。

“你不是还没动手吗？”

温特斯一字一句地问：“为什么不杀我？”

“我也不知道。雀儿被鹞子赶进丛，丛也会保护它。”白狮向后倒去，仰躺在斜坡上，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控弦数万的蛮酋，倒像普普通通的牧：“一旦我们把彼此当作‘’来看待，再想互相杀戮就很难了。”

“可我杀了你们的，很多……很多。”

“我也杀了你们的，很多很多。”白狮的褐色眼睛低垂着：“当然会有仇恨，仇恨让觉得舒坦。仇恨不让痛苦，理解敌才痛苦。假如我现在刺你两刀，你就能舒坦很多。我们又成了敌，只要竭力杀死对方就好。”

这次到温特斯沉默。

许久，温特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