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槐园（2/3）

敢不从，便依命将老猫带去放生池前，临下手之际，却犯了迟疑。

身为出家之，本应慈悲为怀，怎可妄犯杀戒？

何况这老猫虽然肮脏邋遢，却不曾惹出祸事，在庙中数年，每到昙真主持讲经，便趴到墙角，甚是乖巧，我今若杀了它，岂不有违佛祖旨意...

最后犹豫再三，仍然狠不下心肠，便将老猫撵出了寺庙，回去对师父谎称已将老猫淹死在水塘中了。

昙真老和尚一眼便看出了他的谎言，叱道：

“出家不打诳语，当着佛祖的面，怎敢出虚言？”

小和尚大惊，忙在佛前叩称罪不已。

昙真法师又道：

“你速去捉了那只老猫回来，倘若天亮前还不能将它打发了，你我师徒都要平添一场孽业......”

随后念出四句偈语：

“世间万物藏因果，大海浮萍有偶然；

生死来去君莫怨，电光石火梦中身。”

小和尚虽不明其中真意，却再也不敢怠慢，领法旨后，匆匆出了山门，一直找到后半夜，总算寻得了那只癞疮老猫，将它抱至放生池前。

这一次，他硬起了心肠，将老猫投潭中溺死。

又捞出死猫尸体，埋在了后山密林中，一切收拾妥当，这才回转寺庙，向昙真主持复命。

只是由于找猫途中耽搁的时间太久，等小和尚将老猫溺死之时，东方刚亮，浮云动，已过了老和尚嘱咐的时间了。

老和尚听完小和尚的禀报，仰面一声长叹，心道：

“看来此乃天意，力不可强求了...”

因禅机不可明言，所以并未对小和尚如实说出，只得闭不言。

老猫溺死的当晚，灵州城中有位产临盆，胎儿横生倒长，产命垂危，眼瞅着就要呜呼哀哉一尸两命了，接生婆束手无策，形势十分焦急。

外不明就理，唯有昙真老和尚一知道。

此猫不死，彼不产。

原来佛门一向讲究个因果循环，那只满身癞疮的老猫虽是身坠畜生道，但它生来便带有道行。

因此每到鄙雷寺中有僧焚香诵经，敲木鱼的声音一响，老猫必定闻声而至，伏在堂前檐下聆听经文。

昙真老和尚昨坐在堂中讲经时，忽有所感，看出了那老猫听经多年，早晚会有一段善果，但还需投胎在间有些作为，才能得成大道。

这才命小和尚与那老猫行个方便，助其顺利转世，没想到却错阳差地误了时辰。

如今，便只能看这老猫自己的造化了。

......

所幸天助有缘。

第二天一早，灵州城中谭家喜得贵子，谭员外大喜过望，给儿子取名为“百征”，希望他将来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这位谭小公子自生下来起，便全身生疮，遍求名医也难以治愈，好在此生来聪颖，读书过目不忘，年轻时有意考取功名，但学问虽然到了，福气却不到，任凭胸中锦绣，笔走龙蛇，总是没有登科之命，每次皆是名落孙山。

幸好家产殷厚，不必为生计担忧。

这位谭公子有个怪癖，就是平生酷养猫。

尤其在屡试不第之后，更是将一身力都放在了养猫、相猫上，整与猫为伍，固执地认为猫通语，逢猫便问：

“汝能言否？”

见到屋顶有野猫经过，也要追着问：

“瓦上郎君留步，你可能通语否？”

时间一久，他种种怪异的行为举止，被邻居看在眼中，渐渐传得满城风雨。

灵州城的百姓们，大多以为谭公子是因为总考不上功名，得了失心疯魔不可救药了。

到最后，甚至连谭公子的家，也相信了他疯了的谣言。

有这么一天，谭公子在城郊野外闲走，走在半道上，忽然遇到一只形态罕见的四耳花猫，正伏在树杈上呼呼大睡。

他抬一看，见此猫全身酒气冲天，似乎是刚从什么地方偷酒喝过，醉卧在此。

谭公子擅能相猫，一眼就瞧出此猫绝然非凡，乃是一只脱化来的四耳仙猫，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心中好奇，就坐在树下想要看个究竟，直等到夕阳西下，那只四耳猫方才醒了酒，对树下的谭公子看也不看，打个哈欠溜下树来，摇摇摆摆地径自去了。

谭公子就跟在四耳猫身后进了山。

这一去就是十几年，外都道此早已死了，谁知他在山里却有一场奇遇，从山里出来之后，身边就带着一只四耳花猫。

时常呼朋引类，聚集大群野猫招摇过市，沿街叫卖“猫儿药”，号称能治百病。

但灵州城内无相信。

那一年，灵州大旱，土焦田裂，河港枯竭，不仅河里没水，水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