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须知平地有风波(2/3)

先是侍奉了孝景皇帝八年,后又侍奉了陛下三十一年,宫已有三十九年了。”

“三十九年!”看到已经两鬓斑白的春陀,天子也是颇为感慨地说道,“这三十九年来,你对天家的忠心天地共见。就连朕当初继位登基也是你来传的遗诏。”

春陀揖首道:“陛下谬赞了。臣受圣恩,该当誓死以报!”

“你素来忠心王事,朕心知之。但是当今世上又有多少是真的忠心侍奉于朕?”

这么些年的宦者令做下来,春陀已经习惯了当今天子比孝景皇帝还要更胜一筹的脑跳跃,因此小心翼翼地答道:“朝堂诸公皆是陛下肱骨之臣,想必都是忠心耿耿之。”

“朝堂诸公,彼辈中又有几未行贪墨不法之事。只不过能做事,朕尚且可以容之。”天子冷笑了一下,又道:“至于忠心,就连朕的禁中都有在吃里扒外,这世上还能有几是忠?”

春陀赶紧跪下道:“臣有罪,请陛下息怒!”

“起来吧,朕又不是在说你不忠。”天子摆了摆手道,“只是朕的心中不快,想要和你说说话罢了。”

“喏!”春陀应道。

他知道天子只是希望在说话的时候有一个合适的倾听者而已,这个可以是后妃皇子,也可以是亲信大臣。而之前更多都是由冠军侯霍嬗来充当这个角色,现在冠军侯病了,他这个宦者令就成了皇帝的最佳选。

“春陀,朕教养子侯几年了?”

“回陛下,元狩六年,故大司马薨,陛下就命冠军侯为侍中,养在宫中亲自教导,至今已七年了。”

两代冠军侯都是被天子一手抚养,并且亲自加以教导,这种待遇连几位皇子都没有享受到。说起他们父子的恩宠际遇,侍奉了两代天子的春陀在近四十年中只见过这一例,说话时也不禁带有些羡慕之意。

“朕花了十年时间教出了一个纵横天下的大司马。十七岁为校尉,斩杀籍若侯产,俘虏单于叔父罗姑比,功冠全军。十九岁为骠骑,获祭天金,俘虏匈五王、五王母、单于阏氏、王子五十九,相国、将军、当户、都尉六十三。二十一岁封狼居胥,匈远遁,而漠南无王庭。”

说起往昔击的壮举,天子的话语中满满的都是回忆。

作为一个拥有养成癖的君王,霍去病无疑他最为成功的养成作品。那个天子视若亲子的年轻是何等样的英气,带兵打仗有如神助,同他的大将军卫青一起完成了汉家四代帝王的夙愿,平城之盟、送和亲等数十年的耻辱一朝得以洗刷。

春陀随即就是一个马奉上:“唯非常之方能立下此等非常之功,大司马能做下如此功业,陛下的教养在其中居功至伟。”

“可是朕的大司马霍去病薨了,大将军卫青也是身负旧创不复当年之勇,明明只差最后一步,北伐大业却不得不停下来。所以朕要栽培子侯,以他的聪明伶俐、举一反三,未来必定不输给他父亲。等到他长大成,一定能领军让匈俯首称臣,完成大将军、大司马也未能完成的全功。可是朕的冠军侯竟然病了,险些又坏了朕的大业。”

霍去病英年早逝,北逐匈的计划竟未得全功,天子每每思之也是平生一大憾事。还好,霍去病的独子霍嬗天赋出众,读书习武的进度喜,没有让他失望。天子也已经做好了再花费十多年时间去培养一个无敌战神的准备,可谁想到在这次封禅路上竟然有想要谋害他的小冠军侯。

“冠军侯有陛下的洪福保佑,已经从昏睡中醒来,不定能痊愈,陛下不必太过忧心。”

春陀哪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个马拍到了马腿上,只得地讲了句应景的好听话。

“是啊,杜信已经说了子侯的病并无大碍,再有三个月就能恢复如初。可是子侯的病来的如此蹊跷,你说是何原因?”天子恻恻地问道。

“臣……臣不知。”

春陀被天子的这番突然转弯的问话给吓到了,当下就出了一身冷汗。

“你当然不知,因为连朕之前都不知道。只是禁中近些时如此不靖,你这个宦者令该当如何?”

天子话音刚落,春陀忙不迭地再一次跪下,道:“臣死罪!”

“身为宦者令,却失察至此,你当然是死罪了。若不是子侯无事,且看在你忠心侍奉我父子四十年,当年还替朕和先帝说过好话,朕早就将你给中尉处置了。四天前,子侯在宴会上吃了有毒的鲐鲅后险些离朕而去。既然子侯都能在禁中的宴会上中毒,那他朕说不定也会吃到有毒之物,那些可真是好胆啊!”

跪在地上的春陀这才明白了刚刚天子到底从杜信那里听到了什么。冠军侯霍嬗在宴会上中毒,那从投毒到上菜的这些环节中肯定是有一环甚至几环出了问题,而犯肯定就在宦官、宫、庖之中。作为宦者令,他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失察之罪。

在他的记忆中,上一次天子如此怒还是两年前得知被栾大所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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