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巴达维亚的必然（中）（2/3）

园主送上礼物，委婉地表达了一下希望降低一点租金的想法。

这位雷珍兰叹息道：“买卖、买卖，有赚有赔。前些年蔗糖贵的时候，也没见你跑来，说多给我加一点租金，对吧？”

园主一时语塞，只能堆笑道：“雷珍兰大，这几年买卖实在难做。糖价实在太低了。若是租金还这么高，真的就不下去了。”

这位雷珍兰道：“我说，你可别忘了，我也担着风险呢！我是业主，要是园子里有不税、没有居留许可证的，出了事我得担着。这钱，也是我补的。虽说咱们白纸黑字写了，我要被罚了钱，你得还我，可我这也担着系呢。荷兰可是明呢。”

“再说了，你子不好过，我子也难过。你这跑来给我送礼，我转还得去给别送礼。你们眼里我这雷珍兰是个大物，在洋眼里，我就是个啊。”

“你是真没听说？今城里新来了一位总督大。我们这些雷珍兰、甲必丹，都得去恭贺。新官上任，总不能空着手吧？后结，这不都是钱吗？”

园主还真不知道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奇道：“总督做得好好的，怎么就换了？”

这个雷珍兰嘿然，摇道：“有举报，说城的官员私卖拘留许可证，说他纵容华在这里拘留，损公肥私。牵扯出来一大堆的事，谁的能净？只要查，还有个不出事？”

“公司董事会那边派了个新总督过来，叫什么瓦尔克尼尔，也不知道脾气喜好。”

“我在这也给你提个醒。最近风声可能挺紧，新官上任三把火，谁也不知道新来的这位总督大会不会点一把火，清查没有居留许可证的事。你们都小心点。”

“税，我是不可能缴的。真要是出了事，或者换了政策，也只能断了牙往肚子里咽了。”

园主的神色大变，显然这位雷珍兰是要撇清关系。

工是他花钱买的，税理论上要业主，若是业主不，他这个园主就得出来顶罪，到时候业主就说一概不知。

本想着赌一把，今年若是蔗糖价高，就能翻身。哪曾想竟有这样的消息，万一这个瓦尔克尼尔要“清除积弊”，岂不是要出大事？

想着降一降租金，看来不太可能了。业主可不管园主赚不赚得到，租金是一分钱都不会少的。

这是园主早就知道的道理，可心底终究带着一丝都是同乡、亲族的期待。然而这同乡、亲族，在金子银子面前，似乎一文不值。

园主悻悻离开，做雷珍兰的业主收好了礼物，又取了一些金银，一样提前堆出了笑容，前往达维亚的总督府，和那里的甲必丹、雷珍兰们一起，迎接新任的总督。

新任总督的姓，是瓦尔克尼尔，这在荷兰也算是名门望族了。东印度公司当然是论资排辈的，更是爹是英雄儿子好汉的，瓦尔克尼尔家族早在一百年前就加了东印度公司，而东印度公司组建之初，他们家族便是阿姆斯特丹市的市长。

瓦尔克尼尔没有先去接见那些华的甲必丹、雷珍兰们，而是要先和公司在这里的机构员见见面。

自从奥斯坦德公司茶叶事件后，公司总部成立了对华贸易委员会，把达维亚总督的一部分权力收走了，这些直属于公司董事会控制，他这个达维亚总督也得和委员会的成员搞好关系。

上一任总督是个替罪羊，因为积弊太，根本无法改革。

选择了包税制，那么包税的华商贾和富商，必然会隐匿；搞居留许可证制度，又每个月都得税，只要有权力，就留下了权力寻租的子……正常缴税十个银币，我收三个银币的贿赂，岂不美哉？收了钱也是归公司的，收了贿赂可是归自己的。

这一次瓦尔克尼尔前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齐国公到访黎，法国派出使团前往大顺的消息，在荷兰引发了轰动。

达维亚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最重要的据点，也是轴心。而达维亚到底有多少华？这是公司自己都不清楚的。

正常税的，约莫八千；而那些不税的黑户，只怕有个两三万甚至更多。

中法这一次互派使节，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华在达维亚越来越多，已经是一种极大的风险了。

前朝天启年间，荷兰劫掠舟山群岛、澎湖，掠夺了大量的华去达维亚当工。

因为那时候的达维亚，需要建设。当地土著劳作水平太差，和华差得远，当地又奇缺劳动力。

也因为，那时候蔗糖价格很高，在达维亚种糖，利润丰厚。

然而，西印度群岛、加勒比地区的糖，距离欧洲更近，质量也更好。

百年过去，当年荷兰想要更多的华来种糖，现在却把这些当成为危机。

用后即弃。

几年前，萨菲波斯崩溃了。荷兰在印度不如英法，在亚洲最大的主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