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投票（下）（2/2）

……”（法语，死刑）

声音不大，但是已经足以让大家听到了。记录员记下了他的这一票，然后将会议记录递给他签字。韦尼奥低着签了字，然后就像一只败犬一样夹着尾溜下了讲台。

“这真是一个好开始。”罗伯斯庇尔一边鼓掌，一遍对旁边的丹东说。

“韦尼奥总喜欢装英雄，但我知道，这家伙的胆子和兔子差不多大。只需要几个拿着长矛的，到他的住处外面喊两句号，就足够吓倒他了。”丹东不屑的说。既然布里索派的那些家伙拒绝了他和解的善意，那么他们就必须承受他的恶意。

有了这个开，整个布里索派几乎都要摇摇欲坠了。好在紧接着登场的是孔多塞。听到主持喊到他的名字，孔多塞便站起身来，大踏步地走向讲台。他登上讲台，环视众，然后大声道：“诸位都知道我一贯的主张，选择我的民也是因此才推举我代表他们。我希望大家的投票能对得起历史，对得起你们代表的选民。至于我的选择，我的选择是——赦免！”

有的鼓起掌来，有的却吹起了哨，喝起了倒彩。很快外面也传来了一片辱骂声。

但是有了孔多塞的榜样，后面的几个布里索派的议员总算是站住了脚跟，投出了赦免票。

但接着投票的几个议员却都是雅各宾派的了，他们的态度倒是非常的坚定，他们都毫不犹豫的喊出了：“la mort！”

双方的票数替上升，约瑟夫·富歇紧张地关注着替上升的票数——双方咬得很紧，差距最大的时候也只有几票而已。

富歇的吸了气，他是最后一批投票的，他还能继续等待，看一看风色。他向着四周张望了一下，开始在心中盘算起剩下的那些会如何投票，他们的投票会对最后的结果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投票在继续的进行，每当有一位议员投出死刑票，从议会大厅外面，都会传来震耳欲聋的喝彩声，而每当一位议员投出赦免票，外面也会发出火山发一样的喝骂声。

时间慢慢地过去，已经是晚上了，但是围在外面的民众却并没有离开，相反，围在这里的还越来越多。很多在散工之后，也都赶来了这里。他们点起火把，包围着议会，一会儿向它欢呼，一会儿又大声的咒骂，又过了一会儿，他们脆唱起了歌。先是《隶战歌》，接着就是在九月屠杀中流行起来的另一首叫做《一切都会好》的歌曲：

“会好的哟，

会好的哟，

一切都会好的哟，

贵族们被吊在路灯杆子上。

会好的哟，

会好的哟……”

在这歌声中，投票还在继续，剩下的已经不到了，但是票数差距依旧不大，支持处死国王的票数略多了几票，但是剩下的议员中，属于布里索派的却要更多一些。如果这些都投票支持赦免，那么赦免票的数量说不定就能赶上。

富歇又在脑海中将如今的票数，以及双方剩下的数过了一遍，胜负依旧不明朗。但是他已经不能再观看多久了，很快就要到他投票了。

他知道，他背叛过罗伯斯庇尔，而罗伯斯庇尔从来不是一个宽宏大度的。他也得罪过丹东，罗兰夫针对丹东的那些东西，基本上都是他调查出来的。丹东一定也对他恨之骨。但是……

富歇又环顾了一下剩下的那些还买来得及投票的布里索派的议员，看到他们一个个脸色苍白，眼光闪烁。他知道这些在动摇，他们扛不住外面的压力了。

“有十个很犹豫，其中至少有一半会背叛，这样一出一，路易死定了。”看着那些议员们软弱的样子，富歇立刻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约瑟夫·富歇。”主持喊道他的名字了。

富歇站起身来，微笑着环顾了一下他曾经的队友，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上了讲台，毫不犹豫的大声道：“la mo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