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瓦尔密（3）（2/2）

那些奥地利动作慢一点的，就直接被几把刺刀捅翻在地；机灵一点的，就都抛下武器，转身就跑，法国一路追杀，直到普鲁士的骑兵出来救场，他们才停止了追击，退了回去。

而此前和法国的散兵战的经历也让普鲁士骑兵并不敢追击法国，看到法国放弃了追击，他们也就赶紧退了回去。

这一攻击，联军在法军的防线前，可以说是撞得血流。普鲁士还好，只是在最初的战斗中损失了一点骑兵，但奥地利的损失却非常大，仅仅是这一攻击，他们就丢下了六百多具尸体。而他们的士气更是大受打击，以至于此后的一整天里，他们都无法再次发起任何攻击。

如今不伦瑞克公爵陷两难的困境，他的军队已经无力通过攻击行动来驱逐法军了。奥地利已经吓了胆，而普鲁士也没好到哪里去——战场上蒙受巨大损失的虽然不是他们，但是他们也是亲眼看到了奥地利是如何在法国的防线前一败涂地的。他们自问换成自己，也是一样。所以如今，他们也普遍畏战。

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行军艰难，补给困难，士兵们吃不饱，睡不好。之所以还能勉强维持士气，靠的无非就是两个因素：第一，他们一直在胜利，而且战斗中损失不大；第二，打下黎之后，他们一定能从黎这个据说是欧洲大陆上最富饶的城市中获得足够的回报。

但是现在，战场上损失惨重，第一个因素不起作用了；而如果不能击败眼前的法军，就无法打进黎，于是第二个因素也完蛋了。在这种况下，军队还能维持着一个军队的样子，就已经不错了。不伦瑞克公爵甚至怀疑，如果自己强迫士兵们继续进攻的话，他们说不定就会直接兵变了。

但另一方面，他也无法继续和法国相持。他的后勤补给一直是个大问题，先是被大雨和泥泞拖累，接着又被法国的各种义勇军不断骚扰。在战场上受到挫败之后，这些骚扰的力度自然变得更大了，以至于后勤补给越来越困难。

从理上来说，此时联军最好的选择就是撤退了。然而，在军事上，在敌前撤退，却是比进攻更为困难和危险的事。弄得不好，撤退就会变成溃退，然后就会变成一溃千里的。近一点的例子，就像不久前法国在比利时的那场莫名其妙的失败；远一点的，就像东大吃国的淝水之战。都是一个撤退，然后就全完了的好例子。

所以不伦瑞克公爵同样也不太敢撤退。普奥联军一下子陷到了极度危险的，甚至可以说是濒临覆灭的境地之中。

但是打了胜仗的迪穆里埃也同样有他的烦恼。防御战的胜利，一下子就让黎城中的那些燃烧起来了。各种催促他赶紧消灭敌的要求不断地从黎传了过来。好像他只需要一声令下，就真的能把那些德意志都消灭光一样。

“活见鬼！黎的那些家伙都懂不懂事呀！”迪穆里埃忍不住和约瑟夫抱怨道，“我手中都是些连队列都走不整齐的家伙，他们也许能用于防御战，但是用于进攻作战，而且是攻击兵力上并不比我们少多少的敌，那简直就是去送死！”

“黎那边已经很克制了。”约瑟夫却回答道，“他们还只是送来要求和建议，而不是命令。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知道。”迪穆里埃说，“有些家伙就希望看我出洋相。他们担心……要不是卡诺拦着，他们还不知道会做出多少傻事呢！嗯，约瑟夫，你对如今的局面，有什么建议吗？”

约瑟夫其实并不是没有办法，他知道，因为政治上的原因，黎这时候最需要的是看到侵略军被赶出了法国，而普奥联军其实是非常希望能退回去的——这里面完全有运作的空间。不过，这事，在政治上是不正确的，约瑟夫为什么要告诉迪穆里埃呢？

“将军，这样的局面，我也没什么办法，因为我们这次要对付的是我们的政府和议会——他们可比奥地利和普鲁士难对付多了。”约瑟夫回答道。

“你说得对，约瑟夫。”迪穆里埃皱起了眉，“但是我必须想出一个办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