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明月（2/3）

胤儿还是低不语。

“哦忘了，他还没出生呢。”诗仙李白还没出生，几乎所有的著名诗都没有出生。

“娘子啊，秋凉了，少些饮酒吧。”清风过来，夺下沈梦昔的酒杯，又嗔道：“快别难为阿郎了，阿郎如何能直呼娘子名讳呢！”

沈梦昔听后恍然，作为儿子，胤儿不能直呼母亲的名字，甚至是其中的一字也不行，写字行文之时，也要少一笔做为避讳，她伸手捏捏胤儿的另一边脸蛋。

“规矩真多啊。”沈梦昔嘟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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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冷，沈梦昔带着孩子们返回尚善坊，她让在部分房间铺设了地龙，很是温暖。

这，沈梦昔被召进紫微宫，天后放下手中批阅的奏折，说：“月儿，阿娘给你再寻个驸马吧。”

沈梦昔吃了一惊，“为什么？为何？”

“痴儿，这世上男不能无，不能无男，连孙药王都有言，不可禁欲，你是堂堂公主，难道要为一个驸马守贞？”说到最后，语气愈加严厉。

天后所讲孙药王，是指孙思邈，这个活了一百零一岁的老神仙，简直是天后的偶像。

“母亲，道家还讲求无欲养神，无为守神。月儿不是为谁守贞，只是想一个清净地过子。”

“清净？你还是在怪阿娘，对不对？”天后直视沈梦昔的眼睛，让沈梦昔有些招架不住。一个，一个有着最高权力的，大脑回路早已与常不同，沈梦昔垂下目光，“儿不敢。”

“那就武承嗣吧！”天后脆地一锤定音。儿这半年多的疏离，让天后大感不悦，就为了个驸马，竟能与她置气这么久！

沈梦昔脑海里浮现一个野心勃勃的男的肥胖面孔，心中涌现出厌恶，怎么办？怎么拒绝，急之下，她一言不发，一栽在金砖上，发出咚的一声，吓得天后大叫一声，扔下手中奏折，扑过去，将她揽在怀里，不敢碰她流血的额，只是连声呼唤：“月儿！月儿！不要吓阿娘啊！月儿！”

沈梦昔额火辣辣地疼，这些宫婢不会处置伤，只是拿着帕子堵住伤，死死按着。天后吩咐几个宫婢将儿抬到罗汉床上躺下，焦急地在榻边转圈：“太慢了！要太医署有何用！”啪的一声，一个茶盏摔到地上。

太医署太医丞带着两个医正急匆匆进门，天后免去他们行礼，“速速给公主诊治！”

太医丞颤巍巍地把脉，“咦”了一声，又看看沈梦昔额伤，说：“天后，公主这是颅受到撞击，造成颅脑轻微损伤，好生调养，应是无碍。”

天后松了气，“那公主为何昏迷不醒？”

“禀天后，公主这些时，心中郁结，志不畅，待老臣开个方子，调养一下，心结解开，病症自消。”

沈梦昔眯着眼睛看那老太医躬着老腰，在天后面前，恭恭敬敬地回话，侧面看去，如一只虾，胡子全白，随着说话一动一动的。

沈梦昔闭上眼睛，暗忖，老成，这老太医倒是识时务。

“孙医丞，你去写方子吧，明天再去公主府复诊，确信无恙才好。”

孙医丞应喏行礼后，跟着宫婢去开方子了。

沈梦昔听到一声天后的叹息，就没有声音了。

一个医轻手轻脚地给她重新包扎伤。

不知不觉中，她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只觉得额疼痛，已经包了布，她示意立在榻边的宫婢噤声，起身走出去，就见天后端坐案后，奋笔疾书，毫无所查。

沈梦昔端详着六十五岁的天后，她发浓密，白发很少，低之际，下颌会挤出一个双下，显得还有些可，她的皮肤也还算紧致，但是也有了不少皱纹，嘴角微微下垂，法令纹也较为明显了。此时她表严肃，双眼放光，投地沉浸在奏折批阅中，应是十分享受这份工作。

天后身后的宫婢屈膝向沈梦昔行礼，天后抬起看向她，一连串地问：“月儿醒了？还有哪里不适？疼不？恶心不？”天后放下朱笔，起身向她走来。

沈梦昔快步走过去，扶住她，礼仪上，她是不能直愣愣站在那里，等着天后走向她的。天后按住她的肩，“痴儿，阿娘不会计较，快回去躺下。”

沈梦昔忙说：“阿娘，月儿已无大碍。月儿该回府中去了，孩子们太小，太久不回，他们会哭的。”

天后低声说：“月儿从前什么都听阿娘的，是阿娘最贴心的孩子，如今，不肯了。”

“月儿不敢。”沈梦昔低。

天后退了一步，慢慢松开沈梦昔的手，意兴阑珊地说：“回去吧，不想嫁就不嫁。”

沈梦昔行礼退出，走下石阶，长长吐了一气。

出了紫微宫，就被一个宫婢拦住，说是圣有请。记忆里，这个比太平大三岁的兄长，是非常疼她的。他们一起长大，比其他的兄长要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