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天南星(七)(2/3)

他呢喃了一句:还好是国丧。

顿时无语:“……”

丛里的虫鸣一声接一声,啼黎明前的黑暗,有一丝冷白的光亮自地平线缓缓晕开。

等琰华到了长明镜,太夫和侯爷已经在首座坐定。

二夫坐在太夫下首,元隐夫站在她身后,三见着他来,神色里闪过怀疑与检视。

玉哥儿的母王嬷嬷和刘妈妈、翠芬在堂中跪着,皆是神魂分离的惊惧姿态,仿佛稍一用力推过去,就要魂飞魄散了。

也不知是太夫一同知会的,还是各房太过好奇事态的发展,竟是比琰华都来的早,乌泱泱坐了一屋子,连郎君们也都在。

烛火悠悠,投了微黄的影儿在冰雕上,衬的那晶莹剔透宛若一捧木难,莹莹有光。

太夫微微侧首问道:“繁漪今儿可退烧了?”

琰华颔首,神色恭敬而不失亲近:“劳祖母挂怀,半夜里已经退了。原是想过来给您和父亲请安的,只是还没什么神,服了药,一转眼又睡着了。”

侯爷早年都在外放领兵,教武场待久了,一身肤色晒得古铜,面孔沉稳而随和,眼睛同琰华生的极像,不笑的时候瞧着有几分冷漠。

只是侯爷到底混迹官场二十多年,早已经将这份冷漠打磨的圆滑,微微一笑道:“无妨。请安什么的都是小事,不必挂在心上。”

太夫点了点,徐徐道:“大小孩都一样,哪里经得住病势摧残,这一病少不得要将养些子才能养回来。你回去跟她说,不用担心旁的,好好养着才是正经。”

琰华含笑应下:“是。”

蓝氏揭了杯盖缓缓拨了拨水面上舒展的茶叶,轻轻一笑道:“瞧王嬷嬷这般跪着,想是这两里同妈妈们聊得很是透彻了。到不知聊出了什么来?”

太夫垂着眼眸,风云数十载的皮相已经有了老去的痕迹,松松的褶皱在烛火下显得格外刻,指了指王嬷嬷道:“你自己说罢。”

王氏跪着的姿势往下伏了伏,掌心在毯上磋磨着,手腕上有被粗麻绳缠绕的痕迹,浅淡的紫红色,像极了冷的毒蛇正在缓缓窥近的心窝,嘶嘶吐着信子。

她小心翼翼的测过首瞧了琰华一眼,又仿佛恐惧的伏回去:“婢、婢……”

她欲言又止,颤抖如枯败落叶。

蓝氏睹见那一眼,眼底有兴奋的火焰在跳跃,嗤笑了一声道:“这时候了,看谁也没用。你会跪在这里便是该说的已经说过了,这会子又结结的做给谁看呢!怎么的,还想再体会一遍宫里的好手段么?”

姜元靖看了妻子一眼,和煦却又不赞同的摇道:“长辈面前,不要多言。”

蓝氏对丈夫绵绵清俏的一笑,倒也不说话了。

王氏大惊,膝行了几步至琰华跟前,又是磕又是痛哭:“婢有罪,公子救救我吧,看在婢为您做了那么多事的份上,救救婢吧!”

容妈妈身形一转,抬脚踹开了王氏去抓琰华衣摆的动作,呵斥道:“王嬷嬷说话可要想清楚了,凭你是谁的母,污蔑栽赃主子,是要杖毙的!”

大户家讲究“凡地必毯”,太夫是侯府最尊贵之,长明镜里必然如此。

此夏时节,换成了西番莲花纹的薄毯,沉稳而神秘。

王氏被踹倒,重重一磕,隐约了一声骨骼与地砖相碰的闷声,惊诧而惊恐的瞪着琰华,仿佛风雨来临前的沉闷,惊怒压抑在厚厚的云层里须臾。

她惊叫起来,眉心被水滴凿除的一抹红痕在她年轻秀丽的面孔上无端端妖异起来:“事给你们办成了就要过河拆桥,见死不救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一激灵翻起身来,跪的直直的,朝二夫和元隐夫一磕,豁出去一般咬牙道:“就是大公子!是他叫婢故意耽搁了给玉哥儿换了汗湿的衣裳,做出一副玉哥儿顽皮才讨了这份儿苦吃的样子。”

闵氏恨红了眼,咬着唇,脚步虚走了一下。

元隐按住妻子的手,轻轻捏了一下,示意她稳住。

眼神落在琰华清冷的面孔上,只见他冷漠的唇线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搭在妻子手腕上的力道缓缓一松。

这个神色他见过多回了!

他冷笑道:“你既说是大哥让你做的,那我便要问问你,大哥如何同你联系,赏了何等宝物能使你放弃伺候姜家唯一嫡房嫡孙的差事,去害?”

王氏痛哭流涕,养得年轻丰韵的面庞尽是惶惶的绝望:“婢一家子被拿捏住了命,否则婢怎么敢又怎么忍心去害玉哥儿啊!我虽是,玉哥儿却是叫娘的呀!”

姜元靖的眼神状似无意的扫过一旁众的面,读书的温雅与武将的英挺在他身上融合的恰到好处。

此刻面上有得体的悯然与愤怒:“你这话说的没意思,叫你娘,将来玉儿还要孝顺你,你却不管不顾去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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