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人间炼狱（2/3）

：“你没事吧？”

“没事。”张解吸了一气，察觉到孩子轻颤的身形，面上多了几分血色，随即凝重的看向屋内，道，“你……暂且别过来。”

乔苒沉默了一刻，摇了摇，在张解还来不及阻止时，便一步跨到了他身边，看向屋内，而后脸色一瞬转白。

“别看了。”张解抬手替她遮了遮。

乔苒定了定神，将他的手推开，道：“看到甄仕远桌案上那本《鬼神录》时我便有所猜测了，你一进门又掉下一张皮，所以我已经猜到让他三缄其的原因了。”

寒风涌来，几具吊在屋中的尸体晃了晃，白绫与木梁发出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让脚底生寒。

天上阙楼变成了一座间炼狱。

他们站在门前看向遍布尸体的大堂。至于首当其冲，将张解骇了一跳的皮，是剥皮地狱的手法。原本悬挂着皮的铁钩上至勾着一块细碎的皮，应当就是方才掉下来的那一块，而皮旁边那一团已经看不出形状的东西，兴许就是被剥了皮的。

乔苒看的转过身去，忍住呕的冲动，把那本《鬼神录》给张解道：“翻得最旧的那几页就是说佛教阎王道十八层地狱的事，甄仕远一直在看，我便猜到与此有关了。”

只是饶是猜到，可亲眼看到却是另一回事。

尤其是那张将张解骇了一跳的皮，当真将她吓到了。

至于死去的，乔苒看向正中那一摞摆放在地上封好的画卷，走了过去。陛下已命毛画师将当时的形绘出来了，她之后会将画卷带走。

可即便是时隔那么久，现场该看还是看的。

至于死去的……即便有冰块保存，却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待到镇定下来，乔苒数了数，道：“除却门前吊着的那个剥皮的之外，还悬了十一具尸体，瞧着不是剥皮之刑，皮还在。”

听到“皮还在”，张解莫名的看了她一眼。

乔苒回与他对视了片刻，又道：“是不是觉得仿佛进了刑部大牢一般？”

张解弯了弯唇，想笑，此时却又着实笑不出来。

不过，她还有心思说笑，想来已经恢复过来了。那就好！他松了气。

“别说你未曾见过，便是我曾经见过这些，也认不出来了。”张解说着，忽地顿了顿，“将悬着的刑法……这十一个似是有些奇怪。”

“舌。”乔苒盯着那些尸体看了片刻，道“上吊自尽的舌是伸出的，这些没有。”

“所以是拔舌之刑，对应拔舌地狱。”孩子说着偏了偏，蹙紧了眉，似乎胃里又有些翻腾了。

后退一步走到张解身边，嗅了嗅他身上传来的檀香味之后，乔苒叹着感慨不已：“还是封仵作厉害，听说来过阙楼的除了他依旧吃好睡好之外，董大监和毛画师直接大病了一场，甄大也做了好几的噩梦。”

张解看向她，问道：“你怕吗？”

孩子认真的想了想，终究还是实话实说，道：“先前有些怕，但是同你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倒还好了。”

张解道：“到时候将画卷带回去再细细查看，且先数数除了拔舌和剥皮之外，还有几种刑法。”此地不宜久留。

乔苒点，同张解顺着阙楼走了一圈，走至顶楼望台时，一眼望去，空空如也，她顺手推开窗户，云雾便在窗下，一伸手便隐云雾之间。

“难怪道天上阙楼。”她收回探云雾之间的手，叹了气，道，“可惜了。”

现在的阙楼死了这么多，便是案子了，这座天上阙楼怕是也不复往常了。

关上窗户，乔苒转问身旁的张解：“你有没有发现一些奇怪之处？”

张解看着她道：“尸体都在一楼大堂，除此之外，还有几是死在后厨以及后厨通往大堂的天井长廊之处。”

尸体是难以辨认了，不过从尸体身上的衣物可以看出这些应当是阙楼里帮忙的杂役，而他们的死状也不如堂中那些尸体那样古怪可怖，不过是很寻常的一刀毙命，至于凶器，粗看一眼似乎是扔在路上的菜刀，尸体上的也似刀伤，当然，之后翻一番封仵作的验尸结果应该就知道了。

“大堂里除却十一具拔舌和一具剥皮之外，还有五具绑在大堂正中铜柱上的，六具死于刀之下的。”乔苒说着顿了顿，道，“没有十八种刑法便好，不说行凶者费劲，便是我们查起来也费劲。”

她说行凶者？张解有些意外，：“听闻这阙楼从出事到联桥被修好，并无进出，这是众目睽睽之下有无数工匠可以作证的事。即便外不传，传阙楼里的自相残杀无一生还却是眼下公认的了。”

乔苒笑了笑，淡淡道：“公认的事实也未必是对的。”

自窗户的缝隙中投的光洒在孩子的脸上，仿佛为她整个蒙了一层光影，孩子柔弱致的脸上神却格外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