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四)(2/3)

跪了一地的部落们,邵树德心中难以抑制地升起了一自豪感。虽然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小部落,羌、胡都有,但确实让他心很爽。当年太宗征服原,令各部贵子弟宫充当宿卫,怕也是这种心吧?

征服者的感觉,确实不一般!

折宗本在一旁默默看着。自家这个婿,今年不过二十多岁,就走到这个地步了。对百姓仁义,对军士仗义,对敌狠辣,权力欲望十足,将这些特点串联起来,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几个

当初将儿嫁给他,本来也只是抱着绥、麟两州加关系,守望互助的打算。那会的邵树德,还只是一个走通了宦官门路,骤然得封刺史的年轻。可谁成想,征讨两年黄巢后,竟然当上了定难军节度使,掌控了四州之地、两万大军。

下一步,应该就是要攻灭拓跋家了吧?这个,征服欲望太强了,不论是敌还是,都想要其臣服在自己脚下。拓跋氏割据宥州,想必邵树德无法容忍。后他若是把目光投向振武军,麟州折家该如何自处呢?

对抗?还是安心做个附庸?

“折将军,前夜袭,将军部属立下大功矣。”邵树德走到折宗本身前,感谢道。

“还是定难军实力威慑。若无大帅做后盾,这些部属也未必愿意凑这场热闹。”折宗本苦笑道:“第一功,应属大帅。”

邵树德一笑,不再争论这个话题,而是问道:“各部都到齐了吗?和断立誓仪式何时举行?”

“地斤泽左近的大小部落,皆在此了。大王兵威太盛,麻、腊儿部一,各部不敢怠慢,两间就都来了。”折宗本说道。

党项是部落形式,有一些原始的习俗,比如复仇及和断。若是两个部落互相厮杀,都死了,有仇怨了,按照习俗,那就得不死不休,正如元编的《宋史》中所言:“(党项)其俗多世仇,不相往来。”

《辽史》中亦记载:“喜复仇,有丧则不伐,负甲叶于背识之。有力小不能复仇者,集壮,享以牛羊酒食,趋仇家纵火,焚其庐舍。”

国朝以来,京西北八镇范围内的党项族内、族外进行的复仇活动也极为频繁。他们抓获俘虏一般不杀,就是割了耳鼻送还。但如果这杀过自己族,那么就“探其心肝而食之”,或“漆其颅为饮酒器”,民风可谓彪悍。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京西北八镇的党项虽多,但一直被朝廷管束着,边将也经常欺凌他们,掳掠,大概就是这些事。党项无力反抗之时,怎么办呢?还有个给自己下台阶的办法,那就是和断。

党项各族一般都有和断官,调解双方令其和好。死了的,得到钱或牛马做补偿。唐代无故杀死党项,如果要和解,一条命大概赔一百缗钱左右,至多一百二十缗,给了钱家就不追究。党项杀死汉,给几匹马作为赔偿,大概也值个不到两百缗。

宋代就贵了。绍熙五年,宋兵杀死羌闷笆,就是一个普通,害怕家部落生事,赔了三千三百缗。家收到钱后,才做了和断仪式,对天发誓,事才算了了。老实说,这价钱太离谱了。

此番定难军杀的党项可太多了,赔钱是不可能赔的。折宗本出了个主意,那就是赐点袍带彩锻,再给几份告身敕书,事差不多就了了。邵树德以为然,此番出征,身边确实带了一些锦缎,本来就打算赐给顺服的部落,算是意思意思,今天算是派上用场了。

其实后世折从阮击各党项部落,也是赐一些绢帛和官职告身,然后令其发誓和断,收为部属。原上自有规矩,按照这个来就对了。

说话间,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仪式,并派恭敬地请邵树德过去。

参加和断仪式的除了邵树德、折宗本以及附庸蕃部外,还有几个被攻杀过后来投降的部落。部落里死了,必须要进行和断仪式。

邵树德至仪式现场,见放了好多个髑髅酒器,盛放着混狗血的酒。那些被打得很惨的蕃部酋豪端起酒器,一饮而尽,然后对天发誓:“若复报仇,谷麦不收,男秃癞,六畜死,蛇帐。”

微风吹来,酒器中的血腥气、酒气都飘了过来。

邵树德亦端起酒器,一饮而尽。他本以为自己会排斥这种东西,但喝完后发现一点不适感都没有。自己的下限,真不知道在哪里!或许已被时代同化得没有下限了吧。

喝完后,不用他吩咐,亲将李一仙让送来了不少蜀中锦缎,分赐给立誓的诸部酋长。至此,复仇之事便算了了。

“诸位!”邵树德坐上了他最椅,百余甲士环列前后。在不远处,大队铁林军步卒披甲持槊,阵列于侧,这说服力一下子就强了起来。

“尔等皆本王治下蕃民,过往有些误会,今既已开解,便算了。本王今只说三件事。一者,从今岁起,各部须至夏州纳贡;二者,祭天大会改至夏州举办;三者,须服兵役。尔等依是不依?”邵树德看着站在地上的各部酋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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