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他乡故人（3/4）

眨眼间了半坛酒，嘴喝了一半，衣裳喝了一半。

搁下酒坛，李白满足地叹了气，终于回了魂，这时他才抬眼第一次正式打量史思明和冯羽。

冯羽紧张地吞了水，木然站在史思明身后没动弹。

谁知李白根本不认识他似的，目光在他身上没做丝毫停留，一晃而过，最后注视着史思明。

“你是何？”李白眯着醉眼，顺便打了个酒嗝儿。

史思明含笑道：“在下刚才说过，大燕国镇军大将军，史思明。”

李白反应迟钝地沉默片刻，又道：“此地是何地？”

史思明仍笑吟吟地道：“此地是大燕的国都，晋阳。”

李白蹙眉陷了沉思，想了很久，最后痛苦地双手薅发，哀叹道：“呜呼！我为何在此地？我如何渡的黄河？我难道不应该在洛阳吗？”

史思明忍住大笑的冲动，知这酒腻子整醉醺醺的，可能跑错了地方，稀里糊涂来了晋阳。

“太白居士，既来之，则安之。生匆忙，只要有酒，何处不是归乡。君以为然否？”

李白点了点，道：“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我还是要去洛阳，友在洛阳相候，我不可失约。这位史，嗯，史……贤弟，告辞。”

李白说走就走，起身光着脚踉踉跄跄便往屋外走去。

冯羽进门后一言不发，非常低调地站在史思明身后，尽量用史思明宽阔的肩膀挡住自己的脸。

见李白要离开，冯羽没来得及松气，李白恰好走过他的身边，不经意一瞥，李白惊愕地道：“你，你你……”

冯羽心一沉，抿唇没出声。

史思明目光一闪，含笑道：“太白居士莫非认得我这位冯贤弟？”

李白却忽然露出冷笑，道：“无名之辈，也配我李太白认识？”

转身看着史思明，又看了看冯羽，李白慢吞吞地道：“我突然发觉自己进了狼窝，这位史贤弟，还有这位冯……嗯，冯贤弟，尔等面目不善，眼神带煞……”

一边说，李白一边努力回想什么，忽然一拍大腿，道：“是了！尔等是叛军，是安禄山的麾下，晋阳城也在叛军手中，对不对？”

换了旁当着史思明的面如此说话，史思明早就拔出他的四十米大刀把他剁得稀碎了。

然而，眼前这位是李白。

李白无官无职，孑然一身，可他在文仕林之中却享有非常高的声望，史思明是打算向朝廷归降的，若此时杀了李白，后不大不小也是一桩麻烦，文得罪不起，诗也得罪不起，尤其是李白这样的诗。

史思明在李白面前明显涵养很好，含笑道：“太白居士明鉴，我等起兵并非叛，而是奉天子密诏讨贼，贼子便是杨国忠。如今臣杨国忠已授首，天子已退位太上皇，讨贼的目的达到了，我们已决定归降大唐，从此永不再叛……”

话没说完，李白已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只是云游四方一散，你与我说这些作甚？你面目狰狞，我不喜与你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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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朝冯羽一瞥，李白指着他对史思明道：“他长得比你迎多了，我喜欢与他说话，小后生，你是何？”

冯羽见李白完全不认识自己，不由大松气，心中冒出一从鬼门关收回了腿的庆幸，闻言急忙笑道：“晚生冯羽，剑南道士，忝为大燕左相，拜见太白居士。”

李白两眼一亮，道：“你也是从蜀中来的？哈哈，同乡，同乡，当浮一大白，走走，饮酒去，他乡遇同乡，今注定又是一场大醉，哈哈，生不亦快哉！”

说完李白勾住冯羽的肩，不由分说便拖着他往外走。

冯羽急了，一边挣扎一边道：“太白居士且慢，此处是大将军府邸，府里有上好的美酒，太白居士何故舍近而求远？”

李白不悦道：“我不是说过吗？不喜与这说话，他太丑了，看着他的模样我喝不下酒……”

冯羽愕然，这位诗才绝世的酒鬼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呀。

奇怪的是，史思明居然也不生气，仍然笑吟吟地看着李白。

有了大唐天子和贵妃作为参照物，史思明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家对天子和贵妃都没好脸色，自己一个叛将怎么可能指望家看自己顺眼？很正常，这才是桀骜不驯的太白居士本色。

冯羽又挣扎了几下，求助地望向史思明。

史思明却哈哈笑道：“既然太白居士与冯贤弟投缘，史某便不勉强，冯贤弟代我好生款待太白居士，只要居士留在晋阳城，美酒和美儿都管够。”

说着史思明朝冯羽挤挤眼。

冯羽会意，他知道史思明想留下李白，至于留下李白做什么，冯羽还没弄明白。

于是冯羽也放下了担忧，大方地与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