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生当如斯（2/2）

七年了，一步步走到今天，顾青终于成了任何都不敢轻视的权臣，大丈夫生当如斯。

负手而立，看着平静的湖面，和远处的青山白云，顾青努力压抑下激的绪，表依然淡然如水。

生得意的时候太忘形，接下来会摔得越惨，这是顾青前世总结的生经验。

于是顾青很快冷静下来，沉吟半晌，道：“李司马还有什么话，不妨继续说完。”

李辅国垂，面对顾青时已有恭敬之色。

今才算正式与顾青接触，几句话谈下来，顾青表现出来的睿智与淡定已令他为敬畏，不敢在顾青面前耍弄心眼儿。

“太子殿下还说，若顾公爷愿奉他为主，殿下可封顾公爷为异姓郡王，世代相袭，并拜公爷为右相，主掌三省中枢。”

顾青又笑了。

李辅国没敢在他面前耍心眼，但太子却跟他耍了个心眼。

官拜右相，位极臣，权力固然不小，但右相却是文官，言下之意，安西军的兵权是一定要被拿走的。

然而，位极臣的文官能风光多久？一旦失去兵权，等待顾青的命运不一定是升官晋爵，而是一杯鸩酒。

“殿下欲如何安置他的父皇？”顾青忽然换了个问题问道。

李辅国毫不犹豫地道：“自然是尊为太上皇，与天同寿，与国同戚。”

顾青忽然又想笑了。

从古至今，数千年来的皇帝似乎都是一个德，嘴上说得光明伟大，实际上什么道德沦丧的事都得出来。

李隆基若成了太上皇，子将会过得多憋屈，将来他自己会知道。

这一切对顾青来说并无太大的影响，无论什么当了皇帝，对他这个手握重兵的军阀都会非常忌惮，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所以，李亨当皇帝与李隆基当皇帝，对顾青来说没有区别，后都会成为敌。

李辅国见顾青没出声，于是继续加码道：“殿下还说了，平叛之后，可许一国之地为顾公爷食邑，封地内无论财政赋税丁，皆是顾公爷之私产，朝廷不过问。”

顾青忽然道：“安西军呢？安西军也是我的私产？”

李辅国闻言一惊，额顿时冒出了冷汗。

顾青的这个问题很要命，而且很犯忌，原本是双方心照不宣却不宜明说的事，却冷不丁被顾青搬上了台面，李辅国感觉自己方寸大。

安西军当然不可能给你，你疯了吗？

给你一国封地，让你当郡王，当右相，子子孙孙富贵之极，你还想怎样？要上天吗？

“公爷，呃，婢只是个传话的，您莫为难婢呀。安西军的事，太子殿下没提，婢万死也不敢胡言语，公爷下次见到太子殿下时，不妨当面问殿下，可好？”李辅国擦了擦满冷汗苦笑道。

见李辅国被吓得脸色苍白，顾青哈哈一笑，道：“好了，不逗你了。认真的说，李司马回去转告太子殿下，郡王呢，我就不要了，太招风。至于封地，食邑，赋税丁什么的，叛还未结束，说这些太早了。”

李辅国连连点：“是是，婢回灵州后一定将公爷的话原封不动地转禀殿下。”

顾青缓缓道：“太子要的那句话，我可以给他，安西军八万将士愿奉太子为新君，登基那，我愿率全军将士面北而拜，遥祝大唐社稷万代，新君延寿万年，无论谁是大唐天子，臣顾青永远是大唐的忠臣。”

李辅国大喜，急忙行礼道：“顾公爷明大义，婢代太子殿下谢过公爷。”

顾青摇摇，道：“李司马莫急着谢我，我还有个条件……”

李辅国恭敬地道：“公爷尽管说，若婢能做主，立马便拍板应了。”

顾青沉思片刻，道：“我不要封什么郡王，也不要封地，但在叛未平之前，我要南方各州城池的赋税，也就是说，太子殿下登基后，请殿下予我一道圣旨，允许我随时随地抽调使用南方任何一座城池的赋税，用以充当安西军的军费，待到叛被剿平，南方各城池的赋税之权我双手奉还给朝廷和天子，如何？”

李辅国又是一惊，这位公爷好大的胃，虽说如今战，南北通联系被阻绝，南方各州的赋税无法上给朝廷，但全部给你安西军也说不过去吧？不怕被撑死吗？

想归想，李辅国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此事恕婢无法做主，婢会马上派回灵州，询问太子殿下的意思，若太子殿下答应了，婢自会转告公爷。”

顾青嗯了一声，拍了拍李辅国的肩，道：“安西军不敷出，开销巨大，请殿下速速决断，否则我只能挑选军中壮之士去外面接客了，那时我会打出太子的招牌，说是奉旨接客，就问太子殿下羞不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