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比我还狂，可圈可点（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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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罡和叶千秋并肩坐在船，徐凤年坐在另一边，盘膝而坐，闭目修炼着。

李淳罡神色落寞的和一旁的叶千秋说道：“老夫年轻时做过许多荒唐事，十六岁金刚，十九岁指玄，二十四岁便达天象，被誉为五百年一遇的剑仙大材。”

“初出江湖，便在千万观的注视下，踩踏着广陵过江，二十四岁去东越剑池挑战梅花剑宗吴玮，对那位前辈羞辱至极，害其以引颈自尽。”

“三十六岁时自称天下无敌，扬言四大宗师除我之外都是沽名钓誉，便是王绣、酆都绿袍与符将红甲三联手，也是我一剑的事。”

“后来我没输给他们，却败给后辈王仙芝，她离开酆都找到我，这个傻，故意让我一剑穿胸膛，我自诩天下敌手一剑败之，天下子一指勾之，到来，才知道什么叫心疼，所谓心疼，便是你伤了别，受伤的却是自己。”

“为了救她，我去龙虎山，向齐玄帧讨要续命金丹，只是还没到斩魔台，她便死了，她临终时说她不要活，她就是要死在我怀里，若是活了，便又是陌路，她不愿意，哪怕那时候，我依然没有胆量说出，没了她，一剑两剑百剑千万剑，又如何。”

“这鬼门关，是我与她初遇的地方，那时候我已能飞剑，她却只是个还未习武的笨丫，后来她如何成了酆都绿袍，又为何成了酆都绿袍，我都不知，只知道此生再不能相见了。”

“荣辱种种，浮沉事事，一舟而下，过眼云烟。”

“我喜欢姜丫，便是心疼当年那个她，上莲花顶，下斩魔台，我从齐玄帧那里得知她是我仇之，她既然不幸遇见了我，杀不了我，便想着死于我手才好。”

“最苦是相思，最远是阳。”

徐凤年正在修炼，乍然间听到李淳罡这一段真流露，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叶千秋淡淡笑着，这一生总归是有这样那样的遗憾。

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些，在他的心，始终不曾忘记那个红颜白发，最终死在他怀里的。

李淳罡还在絮絮叨叨的念叨着自嘲着。

“老夫年少时一心想做吕祖，这倒是跟齐玄帧一般无二，只不过老夫看中的是吕祖的剑，齐玄帧却是吕祖的道。”

“所以老夫喜欢吕祖的飞剑取，却被齐玄帧大骂了一通，这牛鼻子老道坐在斩魔台上说什么两相击，上斩颈项下决肝肺，击剑杀，飞剑千里又怎样，此庶下乘剑，未节小技，无异于斗，胜者有力，自胜者才是得道。”

“你们听听，这气是不是很大？”

“老夫当时心灰意冷，心甘愿认输，加上亲眼看到这个亦敌亦友的家伙白虹飞升，真正是无话可说，当时觉得莫不是自己真的错了？”

“齐玄帧悟了长生理，步步生莲花，老夫当时原本一脚在天象，一脚踏陆地神仙境的修为一退千里，下山后被斩去一臂，落指玄境，再不敢说什么有蛟龙处斩蛟龙的狂言话狂。”

“只是这些年在听亭下，才想明白了一个浅显道理，齐玄帧这老顽童是在故意误我啊。”

叶千秋在一旁拍了拍李淳罡的肩膀，道：“现在明白也不晚。”

李淳罡抬，看向叶千秋，看着叶千秋那张年轻的脸庞，道：“有时候，我觉得你有点像齐玄帧，但有时候觉得又不太像。”

叶千秋闻言，笑了笑，站起身来，负手看着那黑漆漆的江水，缓缓说道：“吕玄的确算是当之无愧的天道、剑道千年第一。”

“但那都是我踏江湖之前的事了。”

“千载江湖，悠悠转，这个江湖，也是时候该有新的传说了。”

话音落下。

李淳罡和徐凤年皆是一怔。

吕玄是何等物？

这数百年来，江湖宗师都以比肩吕祖为最高荣耀。

即便是当年的齐玄帧也一样如此。

但到了叶千秋这里，这家伙竟然想要超过吕祖？

尤其是李淳罡，目光之中稍有错愕之后，随即而来的是一声声苦笑。

“老夫本以为，老夫年少时就已经够狂了，但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能碰到一个比老夫更狂的物。”

叶千秋看着那漫天星辰，缓缓说道：“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更广阔的天地。”

李淳罡和徐凤年闻言，一时间，尽皆无言以对。

李淳罡暗道：“我当年就已经够装的了，这叶大真比我还能装……”

“不过，更广阔的的天地是什么意思？”

“难道？”

……

翌，江水之上。

本来已经落水中不知生死的青衫客再度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