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四章 下坠（2/3）

体仍然倒在地上，溅出的热血已经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冷却下来，密集释放法术和神术之后残留的废能还在附近积蓄着，在安德莎的魔力视界中呈现出雾蒙蒙的状态。她皱眉看向那些身穿帝国制式铠甲的士兵遗体——他们皆是被灼热的魔法塑能剑刃或神术杀死，流出来的血反而不多，这里的血腥气更多的是来自那些被刀剑杀死的神官。

那些神官的尸体就倒在周围，和被他们杀死的士兵倒在一处。

安德莎压抑着心中激烈的绪，她来到了其中一个战神牧师的尸体旁，毫不在意周围血污的蹲下并伸手翻动着这具遗骸。

神官的尸身翻了过来，空的眼睛盯着安德莎，亦或者盯着黑沉沉的天空，那双眼睛中似乎还残留着某种混和狂热，看上去令格外不适。

但安德莎的注意力很快便离开了那双眼睛——她看向神官的伤。

一道致命伤，从脖子附近劈砍贯通了整个胸，附魔剑刃切开了防御力薄弱的布衣和棉袍，下面是撕裂的血——血已经不再流动，伤两侧则可以看到许多……奇怪的东西。

那是从血中增生出的芽，看上去诡异且令不安，安德莎可以肯定类的伤中绝不应该长出这种东西，而至于它们的作用……这些芽似乎是在尝试将伤愈合，然而身体生命力的彻底断绝让这种尝试失败了，现在所有的芽都萎缩下来，和血贴合在一起，格外令作呕。

一名铠甲上沾染着血污的骑士靠近了安德莎。

“布鲁尔，”安德莎没有抬，她已经感知到了气息中的熟悉之处，“你注意到这些伤了么？”

“是的，将军，”骑士军官沉声答道，“我之前已经检查过一次，并非治愈类法术或炼金药剂能造成的效果，也不是正常的战神神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异常的东西让这里的神官获得了更强大的生命力，我们有很多士兵就是因此吃了大亏——谁也想不到已经被砍翻的敌会如同没事一样做出反击，许多士兵便在猝不及防之下受了重伤甚至失去命。”

安德莎微微点了点，骑士军官的说法印证了她的猜测，也解释了这场混为什么会造成如此大的伤亡。

被安置在这里的战神神官都是解除了武装的，在没有法器增幅也没有趁手兵器的况下，赤手空拳的神官——哪怕是战神神官——也不应该对全副武装且集体行动的正规军造成那么大损伤，即便偷袭也是一样。

毕竟，帝国的士兵们都有着丰富的超凡作战经验，即便不提军队中比例极高的量产骑士和量产法师们，哪怕是作为普通的士兵，也是有附魔装备且进行过针对训练的。

但……如果他们面对的是已经从类向着怪物转变的堕落神官，那一切就很难说了。

安德莎脸色沉——尽管她不想这么做，但此刻她不得不把那些失控的战神牧师归类为“堕落神官”。

“其他战神牧师都在哪？”她站起身，沉声问道。

“都已经控制起来，安置在临近两个营区，增派了三倍的守卫，”骑士长布鲁尔立刻回答，“大部分很紧张，还有少数绪激动，但他们至少没有……变异。”

安德莎心中涌出一烦躁：“……我们只能这样关着他们。”

“是啊，我们只能这样关着他们，”骑士长脸色同样不怎么好，“这场混显然是某种‘疯病’导致的，我们不能对清醒状态的普通神官动手——但我担心士兵不一定会这么想。”

安德莎眉紧锁，她正要吩咐些什么，但很快又从那神官的尸身上注意到了别的细节。

她弯下腰，手指摸到了神官脖子处的一条细链，随手一拽，便顺着链子拽出了一个已经被血迹染透的、三角形的铁质护符。

“战争符印……”一旁的骑士长低声惊呼，“我刚才没注意到这个！”

安德莎没有开，而是神色严肃地一把撕开了那名神官的衣袖，在附近明亮的魔晶石灯光照耀下，她第一时间看到了对方胳膊内侧用红色颜料绘制的、同样三角形的徽记。

“佩戴铁质战争符印，手臂内侧绘制战神徽记……”骑士长下意识低声开，“代表着以神之名手执兵刃——是进战争状态的标志！”

“这些神官没有疯，至少没有全疯，他们按照教义做了这些东西，这不是一场……”安德莎沉声说道，“这是对战神进行的献祭，来表示自己所效忠的阵营已经进战争状态。”

“战争状态！？”她的副官从旁走来，脸上带着惊愕，“那里来的战争！？这些是要对帝国掀起叛？”

“弃誓战争不可佩戴符印，这不是叛……”

安德莎的话只说到一半。

她飞快回想了最近一段时间从国内传回的各种消息，飞快整理了战神教会的异常况以及最近一段时间边境地区的局势平衡——她所知的报其实很少，然而某种狼的直觉已经开始在她脑海中敲响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