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见闻（2/3）

民混在一起，大家在最寒冷的夜晚也是用同样的方法抱团取暖，相互鼓励着走过了最黑暗寒冷的一段路。

自从类各国建立，局势渐渐稳定之后，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过这种经历了。

火堆边的无家可归者注意到了陌生的靠近，他们立刻紧张警惕起来，但很快他们就发现那并不是出来巡逻的士兵——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士兵也不愿意到贫民窟里，他们往往只会在街道上转一圈，然后就回去喝酒了。

那个穿着黑斗篷的更像是另外一个无家可归者。

重新戴上了兜帽的索尔德林走到篝火旁边，声音低沉地开：“天气真冷。”

一个裹着旧棉衣的流汉咕哝起来：“没有多余的位置了。”

“我还有点酒，”索尔德林随手从怀里摸出酒袋，“够一两三的。”

“……坐在旁边吧。”

索尔德林坐了下去，手中酒袋则被旁边的飞快拿走，对方拔掉塞子，把鼻子凑在袋上吸了一气，然后把酒袋凑到嘴边，努力想要克制但还是忍不住地喝了一大。

然后他含着中的酒，仿佛想要慢慢享受般舍不得下咽，酒袋则被传递到了下一个手中。

酒袋在这些无家可归者之间无声传递着，索尔德林借着微弱的篝火能看清每一个的脸色——有的皱纹沟壑纵横，有的脸上已经长了冻疮，有的看起来还年轻一些，但身形也是老态龙钟，他们裹着烂的棉衣，甚至只是一堆已经看不出是衣服的布，一种难闻的气味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这些显然是不可能有机会洗澡的。

“喝酒暖和多了。”一个无家可归者嗓音嘶哑地说道。

酒袋最终回到索尔德林手中，他晃了晃，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还剩下一点。

坐在篝火对面的说道：“留着点吧，指不定哪天就靠它救自己一命了。”

索尔德林沉默着把酒袋收回怀中，随后轻声感叹了一句：“真是个寒冷的冬夜啊……”

“你说话文绉绉的，”旁边的无家可归者呵呵一笑，“不过这天确实冷。”

篝火对面的咕哝起来：“去年冬天可没这么冷。”

旁边立刻有嘲笑起来：“去年冬天你还有房子住，你当然不冷！”

“闭嘴！”

索尔德林听着，突然抬好奇地了个嘴：“你房子呢？”

坐在篝火对面的男语气沮丧：“前阵子被骑士老爷收走了……我欠了骑士老爷五年的租子，还不上，连房子带地都给收走了。”

索尔德林忍不住沉默下来。

但篝火对面的男却没有停下，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去年冬天的“美好子”，他又念叨起来：“我去年还是有房子的，还有一小块地……我还有个老婆呢！”

“他老婆早几年前就死了，”索尔德林旁边的低声说道，“他现在脑子不清楚。”

“都是‘佃租恩赦法案’搞的，”一个正在拨弄篝火的年轻男说道，“沾边就没好事。”

“‘佃租恩赦法案’？”索尔德林愣了一下，显然他没听说过这个法案。

在安苏王国，伯爵及以上的土地贵族便可以在自己的领地上颁布一定程度的“私法”，视其爵位高低，可颁布法律的范围也有不同，有的能订税率，有的能铸货币，有的能规定田产继承权，除了一个笼统的王国法典之外，各地贵族领上的法律条文可以说是杂无章，异常混，甚至会有相互矛盾的况出现，这些七八糟的法律不但是那些在领地之间行走的商、冒险者必须面对的挑战，也会给索尔德林这样不熟悉况的异乡造成很大的麻烦。

“是贝里伯爵十年前颁布的法律，”年轻男说道，“伯爵允许租种土地的拖欠佃租，不用在欠租的第一年遭受鞭刑和罚没财物，但欠租第二年就要缴纳多一倍的租子，第三年就再多一倍，第四年再多一倍……第五年还是还不上，就把房子和田地都收走。伯爵说这是开恩，让那些因为偶尔年景不好导致不起租子的能有机会偿还债务，所以说这是‘恩赦法案’，如果连续五年都还不起租子，那就是实在懒惰愚蠢，不配继续耕作他的土地了……”

索尔德林旁边裹着旧棉衣的叹了气：“但很少有能还上的，大部分都在五年后变成我们这样。”

这是个陷阱！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陷阱！

一个农户怎么可能在这样佃租连续翻倍的况下偿还欠租？别说五年之后那高达十几倍的倍率，哪怕是第二年，他们也很难还上——他们根本不可能积攒下余粮或者金钱，来应付第二年涨的佃租！

在这个法案实施之前，欠租还只是会被鞭笞和罚没一部分财物，但在法案实施之后，任何欠租的都注定会被收走所有田地和房屋——然而普通的农户根本理解不了这一点。

因为他们既不认字，也不识数……更没有多余的力脑力来思考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