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强拆（2/2）

锁的箱柜，在里面扒拉了一阵，本以为能翻出来什么值钱的东西，却只扒出十几封书信。

“老东西脑子有病，废纸当宝贝……”

“咦，边军的信？”

有个识字的泼皮眼睛一瞥，赶忙捧着书信，来到了常四面前。

“儿，姓闻的好像和……这是……好像和安西军有旧啊。”

“我他娘的还和安节度有旧呢！”

常四一瞪眼，踹了脚泼皮，“估计也就认识一两个大兵，几张纸，瞧把你吓得那熊样。烧了，都烧掉。”

“喏。”

泼皮手一抬，信纸飘飞着落火坑。

火苗狂。

“烧不得！那是我儿子的信，烧不得啊！”

忽然，一个裹着羊皮袄的身影踉跄冲屋子。

几个泼皮想拦，但老汉满脸悲愤，苍老的身躯中突然榨出了一力量，居然真让他硬闯了过去，跌跌撞撞来到火坑边上。

“畜生，你们这些畜生……”

枯手指不管不顾探火坑，抓着那些纸片，但跳跃的火苗已经顺着纸页蔓延开来，指上反而燎出了几个泡。

下一刻，老汉领子一紧，被拖拽了出去，胸重重踏上一只脚。

“畜生……”

呼吸困难，嗓音悲怆。

啪一声重重的脆响，老汉脑袋一晃，几颗牙齿甩脱了出去。

“老东西，我教你说话。”

常四甩了甩掌，

“知道我是谁么？知道我阿爷是谁么？就凭你这几句畜生，我弄死了你，京兆尹也不敢吭声！”

“等我儿回来，回来收拾你们……”老汉红肿着脸颊，齿不清，死死盯住常四。

“呦，老东西这话硬气，你儿几品大员呐？莫非是安西节度使？”

哄堂大笑。

常四鞋尖狠狠一拧一碾，老汉胸一闷，险些就喘不上气。

“把老东西身上的羊皮袄子扒了，丢火里。”

几个泼皮立刻动作。

狼藉之中，常四环顾一圈，目光扫过烂的门窗、开裂的墙壁、腥臊作呕的粮食、黑絮飘飞的火坑……满意地点了点。

“我看你这回，滚还是不滚。”

皮们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个瘦枯槁的老，在寒冷的温度中瑟瑟发抖，喃喃自语：

“等我儿回来，回来收拾你们……等我儿回来收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