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妒津(2/3)

了看上面的字:

“城外有渡,名三妒津。凡容貌俊秀者、身怀功名者、孝亲敬长者,渡河将半,便风波大作,倾覆渡船。死十数,左近不敢往,立碑以禁之。阎帅数往,因其父母早亡,向无功名,相貌(划掉),皆无功而返。”

“你这哪儿寻的志怪册子?记载没没尾,太过简陋。实际上啊,这三妒津,另有一段往事,我那时年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

陈酒等了一会儿,何渭却没有像昨天一样继续说下去,只是不停叹气怅然。

“何爷?”

“年纪大了,没照顾,连碗都端不稳,好惨呐。”何渭摇晃脑。

陈酒嘴角抽了抽,立即从锅里舀出满满一碗,将几块好堆在上,递到何渭手里。

何渭吹了热气,抿一小,咂嘴,

“想听?”

“很想。”

陈酒点

“唉,陈年旧事,又是惨事,本不愿再提,谁让你求知若渴呢。”

何渭看样子也已经按捺不住,装模作样摇了摇,便打开了话匣子。

“五十年前,额,也好像是四十年前,三妒津还不叫三妒津,只是个寻常渡。”

“那时,渡边上住着一户艄公,是个勤恳,也是个老实,数年往来摆渡,童叟无欺,攒下了一份好碑,也攒下了一份小家业。凭着摆渡来的钱,置办了几亩薄田,子倒也还过得去。”

“但老实容易挨欺负,不是被欺负,就是被老天欺负。艄公的第一个儿子秦大……”

顿了顿,

“是个丑。”

“啊?”陈酒一时没太听明白。

“不是一般的丑。”

何渭吸溜了汤汁,抹抹嘴

“寻常的丑相,嘴歪,眼斜,缺耳,塌鼻,断眉,占一个便是不幸,这秦大却占了四个。此等面目骇非常,邻里间甚至有流言,说这是艄公上辈子犯了孽,报应到了子嗣上。”

“但艄公没有嫌弃这个儿子,甚至卖田供他上了私塾。”

“艄公子,秦大倒也有些脑,学得不错。只可惜大唐选官注重官容,读书对于秦大而言是一条死路,艄公却言,此举不为做官,只为让孩子明事理,知是非。”

“秦大年长了几岁,终于明白自己做的是无用功,便开始冒犯塾师,撕书毁卷。他把才智用在诡辩上,塾师也无可奈何。”

“艄公欲管教,可每次一要责打,秦大便开始撒泼,说艄公前世造孽,报应却落在了他身上,终究无济于事。”

“等一下。”

陈酒举手打断,

“前世报应的言论,何来的?”

“讲究的因果回的,还有哪一家?”何渭反问,“我要是没记错,那时应该是武周朝,武周奉什么啊?”

“懂了。”

陈酒点点,“何爷请继续。”

“许是天不绝,艄公又生了一个儿子,就是秦二。这秦二和其兄全然不同,五官端正俊朗,而且文气更胜一筹。塾师也赞他前途大好,颇有官相。”

“两子差距如此大,艄公难免有所偏。他也没让秦大罢学,只是不再管教大儿子,将大半心思都放在了小儿子身上。转眼间,秦家二郎二十四岁,已是小有名气的贤才;秦大年近三十,做得一手尚可的文章,但有‘贤才’在,谁看得着‘尚可’啊?”

“秦家二子同时倾心邻户的儿,良才和朽木摆在面前,如何选择,一目了然。邻户儿开始与秦二私会,而秦大……”

何渭抿了抿嘴,一切尽在不言中。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秦大提早回家,隔窗听阿爷与塾师对话,原来是艄公年事已高,打算将渡船托给秦大,秦二则会在塾师的举荐下长安城进学,准备科举。”

何渭眼皮一抬,突然盯住陈酒,

“阿弟才运亨达,做官有望,自己却要做个风里来雨里去的艄公,贱业维生。若你是秦大,你会如何做啊?”

“离家便是。”陈酒脆回答,“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何渭一怔,半晌,叹气,

“好气魄,好洒脱。要是秦大当时有你这子洒脱的劲,或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惨事了。”

“惨事?”陈酒给了个台阶。

“那秦大妒火攻心,竟然趁秦二和邻户儿在河边私会,先用石重击,又将他们推水中,回去后同众讲,二私奔而逃,不知去向。”

“艄公平白没了最好的儿子,本就积劳成疾的身子骨再也撑不下去,就此一病不起。许是心神煎熬,他真信了那因果之说,要将全副身家都捐给寺院,只留给了秦大一条渡舟。”

“秦大一不做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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