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巡游，摄柳（2/3）

“幞……”

道稍作沉吟，又问：“庙里还有别么？”

“就一个糟老儿，半截身子埋在土里，未必撑得过这个正月。”

“办得不错，”道颔首，“赏你的。”

语罢，他丢给乞丐几枚银锭。

乞丐大喜过望，接过银子挨个一咬，瞧着清晰的牙印，脸上乐开了花。

“谢道爷赏，谢道爷赏。”

“少废话，快滚吧。”

“道爷恕罪，小暂时滚不得。”

顿了顿，

“您这几两银子，是寻贴上的价钱，但小怕耽搁了您的大事，当即联系守捉亭，打通关塞加急通传，却也是放了血的。守捉郎那帮杀才胃大，您也不能让小白白出钱不是？”

乞丐眼神贪婪，

“您啊，还得补上三两。”

“狗才贪得无厌，”道眼睛一眯，“难不成你想勒索道爷？”

“道爷说话好生难听，买卖的事，怎么能叫勒索呢？”乞丐挺直腰杆，“您不肯给的话，小只好得罪了。”

拍了拍手掌，拐角处转出几个乞丐，手里举着片刀木耙。

“我城南一霸贾十八，买卖一向公道，但若是别不肯跟我讲公道，我便自己取公道。”

乞丐探出手掌，

“道爷，加赏吧。不然我这帮兄弟，可看不惯我受欺负。”

道盯了乞丐片刻，嘴角一咧，

“行，赏。”

一挥道袍袖子，又是三枚沉甸甸的银锭。乞丐急忙接住，脸上脓水笑得直往外冒。

他却依然不肯走，望向了舔罐子的壮汉，“这位壮士，罐中何物，如此爽啊？”

壮汉动作一顿，缓缓仰起，肥厚的舌舔了舔嘴唇上的残渣。

“自己尝尝便是。”

一边说，一边把罐子举了过去。

贾十八探一看，罐底只剩一层模糊血，被捣得稀烂。

“糜？什么？”

壮汉挠了挠，表憨憨痴痴的，

“。”

“哦，啊，怪不得如此……？！”

贾十八眼睛一瞪，几步退开。

他用沉的目光扫了一下道和壮汉，嘟囔了一声“疯子”，抱着满怀银子，便要带离开。

“留步。”道却出了声。

“道爷还有何事？”

“不再瞧瞧你的银子么？”道笑眯眯的，“骤得富贵，可得小心看好。”

几乎在同一时间，乞丐怀中突然发痒，像是有东西蠕动着。

低一看，怀里分明是好几只大灰耗子，其中几只背上还带着牙印！

劲风扑面而至，乞丐一抬，正对上一张毛茸茸的肥圆脸庞。

“不够了。”

……

“不够啊。”

道和壮汉一同行出角落，壮汉抚着肚子，一脸沮丧之色。

“熊爷腹中饥饿，何不吃了那几个乞？”

“本想吃来着，实在下不去嘴。又烂，又臭，又病，太脏了。”

壮汉摇摇，

“庙里不是有武和老么？再忍一会儿，用他们解馋呗。”

“熊爷莫要轻敌。”道脸色一正，“老自不必多说，但那个用刀的武技艺绝，又身怀奇术法器……”

“我活了八百年，也吃了八百年的，杀无算的将军，悍不畏死的兵卒，自恃武力的镖师，什么样的武没见过，没吃过？”

熊爷冷哼一声，

“你这混账话，分明是在看轻我熊天霸！”

“岂敢，岂敢。”

道急忙作揖，“是小道胡言语，还请熊爷大展神威，助我夺回奇宝瑞龙脑。”

“甚么瑞龙脑，对我全无用处，我只要那武的法器和一身筋骨皮，别的你捡去便是。”

熊爷瞥了眼道士，

“之前说好的酬谢，五个初生婴孩，五个细，可别忘了啊。”

“谢礼已经备好，只待熊爷享用。”

“懂事，怪不得能在这长安城里混得开。”

熊爷点点，

“说起这食，我太有经验了。婴儿娇，子柔腻，武筋弹牙，生吃便是间至味。唯有这年迈的老，细加烹饪方能成就美食。五脏六腑郁结暮气，须得丢掉；枯槁骨疏松多孔，须得慢熬；老皮老又又柴，须得久烹……”

边走边说。

老庙遥遥在望。

“这是我在手中，从那武身上摄来的一抹气息。”道举起手，掌心盘绕着一旋气团，“请熊爷做个验证。”

熊爷那只朝天鼻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