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2/3）

回房换纁裳，系赤黄蔽膝，又再出房。

四加玄冕，彰显我一方诸侯的身份。围观族与诸将顿时欢声雷动，有些族甚至高喊道：“三郎王！三郎王！”我高举双手示意众悄声，转向亚父，等他赐字。亚父高声向我道：“意儿，你今加冠成，为父特赐你冠字‘砎尧’，惟望你今后‘砎如石焉，明如尧舜’。”

我向亚父再三称谢，心知亚父是在委婉提点我心肠不够狠硬，是将来坐天下的大忌。

取字完毕，赵储芫、罗灵通、孙贵立等派出的各方使节纷纷上前道贺，向我献上贺礼。

黄昏之时，王祁所派之回转，报曰：“宋礼城趁今孙贵立去陇焦为其岳父贺寿之时，率五千骑涉霍河而过，抄近道从后方赶上孙贵立，当场将其斩首。”

我心中一凛：“这宋礼城好的谋划！”与亚父对望一眼，亚父也是面色微变，半晌道：“宋三太岁，果然名不虚传！”

我这才知道，他原先在我面前种种飞扬骄横，心直快毫无城府，都是装出来的。

堂外已响起脚步声，一大踏步走进来，正是宋礼城。

他进门向我扠手一礼，笑道：“在下因去斩杀孙贵立，因此不得参与林盟主冠礼，失礼失礼！”

我心想他无故撤走，我定会派跟踪，此一节双方心知肚明，倒也不必做作，遂应道：“无妨，兵贵神速。宋三将军今杀了孙贵立，于杜公面前，可真是天大的功劳。”

宋礼城又是一脸得色，却道：“哪里哪里。我大哥查知孙贵立的岳父今七十大寿，我二哥领重兵把住了朱袭援兵的必经之路，代将军守住了天川，我这才一击奏效，杀了那孙贵立。”

亚父笑道：“如今孙贵立已死，杜公与贤昆仲一统葵山西道，贤昆仲所立誓愿应验，都可以娶妻成家了。”

宋礼城面上微微一红，看我一眼，眼神里难掩喜色。

我本有意与杜俊亭结善，将妹妹许配给宋礼城，只是间所见，妹妹对此不假辞色，恐怕不愿嫁他，因此心中斟酌一番，还是未开许亲。

宋礼城见我许久不开，忽然道：“在下此番前来，还奉了杜公之命，要送林盟主一份薄礼，以庆贺林盟主加冠成。”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份礼单，给郭灵。

我随称谢，顺手翻开礼单一看，不由得从椅子上站起。

只见礼单上赫然写着“良马五千匹”！

亚父见我失态，从我手中接过礼单，也不禁喜道：“杜公大礼，当真如雪中送炭！”

宋礼城见了我两的神态，笑道：“我家主公听闻林盟主在广峦失了坐骑，南剑之盟上下缺马，恰好手上刚到了一批良马，为示诚意与林盟主修好，愿将这五千匹马赠送给林盟主与南剑之盟。如今既然林盟主身在南汀多有不便，我二哥不便会派将马直接送去积艳山，请林盟主先行派通传一声。”

我脑中瞬时转过无数念。这五千匹马即便在红蓝江以北也极其珍贵，我与杜俊亭又素无，他为何舍得割？他岂不怕我声势壮大之后却与他为敌，到时岂非作茧自缚？抑或他只是为了与我修好以便共抗朱袭，这才舍得下如此血本？但我曾在讨霍威的檄文中直抒一统华夏之志，他对我又岂会不防？即便他暂定与我联手，又何必送我如此多的良马，宋大与宋三又怎会不作力劝而听凭他养虎为患？

眼见宋礼城等我回复，我便向他扠手一礼道：“如此大礼，积艳山上下多谢杜公，请宋三将军务必将我感激之意带到。”

宋礼城慌忙回礼，道：“林盟主不必多礼，折煞在下了。”

第二我大宴乡里，也派将酒送去两处驻军，只明令不得喝醉。

宋礼城却喝得酩酊大醉，竟当席向我提亲，欲求娶睿琛。我想起昔罗灵通为兄弟罗世昭，还有赵储芫为长子赵央前来提亲时妹妹闹得不可开，只得以睿琛尚未行及笄之礼为由婉拒。宋礼城大为失望，却并不纠缠，少顷便醉倒眠去。

夜，郭灵忽报李十七求见，我忙请亚父过来，想起李十七吃烧，又吩咐厨下准备烧。

李十七行了礼，神奕奕地先向我恭喜加冠，又道：“这几一路行来，葵山西道都在讨论主公冠礼一事，说是主公既已成年，这下数不清的媒婆要上门来给主公提亲了，怕是要把小道都踩成大道了。”

我笑了一笑，道：“杜俊亭刚一统葵山西道，暂不知其下步打算，时局吃紧，我暂无成亲念。说正事罢。”

李十七笑道：“正事还是要说到主公的亲事。”

我怔了一怔，他已接道：“我在禄州呆了半年，慢慢与宋二宋礼国手下亲信混得熟了，听得一些杜俊亭的消息，料想多半是真的。据说那杜俊亭家中有老母在堂，已年逾七十。杜俊亭原名叫做杜铁豹，在洛阳求学之时先生说他名字太不文雅，这才改名叫杜俊亭的。”

我几乎将一茶了出来。

此时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