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3/3）

天光逐渐亮起，这一夜即将过去。之前隐隐绰绰的一切廓，都逐渐显形。

攻城的与守城的仍在奋力苦战。双方都不敢稍稍露出疲惫之态。

我极目望去，终于在城墙的箭垛之后见到一个未穿甲胄的蓝衣若隐若现，夭矫的长鞭正是由他手中使出。他身法比他的长鞭还要灵活，恐怕我派出神箭手也奈何他不得。

两相持近一个时辰，始终分不出高下。

不过五妹毕竟吃了地形之亏，严格说来，还是她略胜一筹。

我正思索如何才能助五妹杀了这蓝衣，言眺的声音自我身后传来道：“三哥，我有一计可赚他，只是要借你白马和方天画戟一用。”说罢跳下马走到我身边，向我嘻嘻一笑。

我正要叱他不得胡闹，他已从怀内掏出一样物事，覆于脸上。

是皮面具，依我的面貌所制的皮面具。

眼前便是另一个我。不要说敌军，便是我军也定然分辨不出他是真的林睿意还是假的林睿意。

我顿时醒悟，下马将方天画戟到他手上，叮嘱道：“多加小心，敌箭势甚猛。”眼看他上马执戟而去，心中虽有些担忧，却另有一种怪异感觉。

他垂下眉眼的一刹那，看不出狡黠眼神，便真真切切就是我从铜镜里看到的自己。

仿佛我在这世上苦寻的影子，终于自我的身后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竭力想扭转，不看他的背影，却不知为何，始终不能移开目光。

我与亚父在中阵观望，虽焦急，却看不见千军万马之前言眺的形如何。他轻功不佳，手上所持的又是长兵器，想来虽要引开蓝衣注意，却定不敢上云梯，始终要骑在马上。

但蓝衣的长鞭却始终与萧疏离缠斗在一起，未曾分开一瞬。

不知是他未曾留意到言眺，还是一意不予理睬。

半晌，言眺丧气而回，道：“那厮并不上当，只缠着五妹不放，不知是否柏途远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