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个秘密（2/2）

躲在丛里窃窃私语。思燕搂着满军，像是濒临死亡的那样大呼吸着他身上独特的气味。不知过了多久，一直乌鸦在明月下突然飞起，巨大的翅膀像是刀片一样把寂静的夜空割开一道黑色的伤。思燕满是月光的眼睛望着满军，问他能不能带她走，她想永远陪在他身边。满军惊愕地半天才说出话来：“燕子，你应该知道，咱俩在这样的社会里，是不可能的。甚至你的一辈子都要毁了……”思燕没有再说话，她落寞地一个走开了，留下满军蹲在细密的丛里低沉思。

那个春末的树林谈话成为了他们俩最后一次的约会，直到岳父去世后的第十八个年，他来给老送纸钱来过一次，再也没有踏过桃溪村半步。思燕也开始真正的无欲无求，皈依了基督教，一年后生下了一个儿子永杰，这个孩子是守勤的，在他长大后，熟悉的家族的模样可以很清晰的辨认出来。这个为了这个家族，或者说为了守勤此后的传宗接代做出了伟大的贡献。即使在满军居住的那段时光里，守勤已经发现了两个的暧昧，即使他忍着痛苦装作视而不见，可思燕在看满军时不经意间露出的脉脉含的眼神还是烙在了他的心里。为了成全思燕，他脆住在学校里，每天穿着旧的灰色中山装，挺立起他单薄的腰板教书育。谁让他那么自己的妻子，哪怕冒着失去她的危险。

守勤的宽容与忍让，最终等来了思燕这个从叛逆边缘迷途知返的真正的妻子。

尽管满军和思燕在约会的时候尽量保持着高度的谨慎，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两个若有若无的拉手，不自觉地肩并肩，还有哄孩子时让惊讶的默契言行，还是被明眼看到，加上顺理成章的揣测，他们的秘密已经在多杂的村子里像是海底的暗涌翻腾起来。很多传播秘密的其实也不是坏，他们只是忍不住心底的好奇，再加上对于能拥有别不知道的秘密这种天生的自豪和崇拜感，他们总想找一个不知道秘密的一吐为快。

思燕怎么会不知道别是非之呢？她也不争论，因为她心底明白，自己想要的已经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