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上元前·鱼禁（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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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跳声，上一次他跳动时，是在什么时候，记不清了，好像，是在三十年前？

苏百寒清楚的知道，他老了，老的已经挥不懂那柄大郑陌刀了，他也开始渐渐忘记一些事，明明是刚刚拿的东西，忽地，他就忘了，尤其是最近几年，这种况越发严重。

可是，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他要带进棺材里的，就算是下黄泉也要带着的。

如今，这些是在侮辱他这辈子的荣耀！

苏百寒慢慢低下，他枯瘦的手臂慢慢朝下的漆黑木棍探去，他的气息开始变得绵长，身上的气机开始变得飘渺，那双浑浊的眸子开始变得清明而又血红。

“主辱臣死，主辱臣死，主辱臣死！！”

“轰，”像是一把巨剑展开厚重的帘布一般，一带着杀意厚重气机从枯瘦老身上猛然迸发。

那趾高气扬的小厮，忽然卡了壳，像是鸭子被提住脖子一样，说不出话来，他看到一双快要目眦尽裂的血色眸子冷冷的盯着他，像是在盯着一个死一样。

那五匹从北庭上等青云骓像是看到天敌一般，马蹄上翻，嘶鸣不止。

原本沸沸扬扬的群忽然安静下来，每个都只觉脖子上像是有一凉气吹过，豪华香车中，那两颗上等夜明珠第一次出现了细微划痕，那本来面露微笑的年轻世子，脸色骤然沉。

“寒伯，算了吧。”

一道温和的话语从老身后传了出来，就像是一粒细小的石子打在平静的水面，溅出一点涟漪。

苏百寒身躯一僵，探向漆黑木棍的右手慢慢止住，他沉默了下去，驱赶马车往后倒退，不知何时，桥汇聚的群默默给马车让出了一条道路。

瘦的柴马打了两个嚏，拉着黑色马车静静的屹立在河边，等着五匹骏马拉着的豪华香车慢慢走过，那领的小厮似是不甘刚刚竟然被唬住，色厉内苒的叫骂了几句，才扬长而去，不过手中的鞭子确是不敢在挥落下来。

开元街城门望楼上，鱼禁目视远方，灯火与黑夜洒在他黝黑的脸庞上，他右手大拇指慢慢拂着长弓，那片灯火最为鲜艳多彩的地方，就是东淮河，待到三天后，无数花船将会在河上绽放，届时，无数文骚客，将会拥美在怀，高谈阔论，指点江山，墨香纸飞，词赋满江。

而那片犹如火龙一般的长街，便是皇朝最为出名的朱雀大道，三天后，上元灯会，所谓香车宝马飞满路，不外如是也。

现在是承平十三年，正是煌煌盛世，如火如烈之时，大郑悠悠，万年长存。

望楼的寒风似乎更冷了些，吹的四角的灯炉里的火焰有些闪烁，鱼禁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三十年前的往事，他的父亲给他说了无数遍的故事。

当是时，如今的宁国公周寒，在朱雀宫悍然斩杀燕王于王宫大殿，神京大，郑明皇宁平以三千龙虎镖骑，闯神京，趁叛军群龙无首之时，力挽狂澜，先后斩杀燕王叛军六位大将，自此，神京平定。

望楼上，鱼禁面色狂热的看着皇宫方向，希望此生可以向父亲一样，光宗耀祖。

那五匹高大马拉扯的豪华香车上，年轻世子原本清秀的脸颊此时满是怒容，原本是镶金绣银的华丽地毯，此时布满玉器碎片，他狰狞着脸庞，不断大骂，他恨，倘若是在北庭，这群贱民和那不长眼的老，早就被他碎尸万端，可如今，在这郑国之内，他便如同脱了海的蛟龙，虽有万千气象，却翻不起什么花，如今更是，向夹着尾的狗一样，动弹不得。